“這件事說起來在你沒回京之前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總能聽旁人侃侃而談小時候的趣事樂聞,甚至有些人兩三歲的舊事都記得清楚,可想想我自己,最早的記憶,也得是從六歲那年高燒醒來以後的。
就此,我曾問過祖母,祖母一開始還只是說我年齡小,忘了很正常,後來才告訴我說,是我六歲的時候感染過一次特別嚴重的風寒,以至於發熱昏迷,後來醒過來就失憶了,再也記不得從前發生的事兒。”
“啊?”
言瑾瑜聞聲多有震驚,韓明霜這番話完全出乎言瑾瑜意料之外,甚至於讓他始料未及,他從未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件事兒?”言瑾瑜只覺得這麼大的事,為何他竟矇在鼓裡許多年,竟沒聽到過半點風聲!
韓明霜是丞相嫡女,風寒昏迷以至於失憶這麼嚴重的事情他竟全然不知。
“你不是在北境待了七年嗎?按這樣算的話,我感染風寒的時候,你已經走了吧。再說我父親那個人向來是個謹慎的,我失憶的事兒,他怕是對皇上也沒說出去,不然少不得有心人猜忌,借題發揮。所以你在北境便也就得不到訊息了。”
韓明霜笑了笑,到底事情已經過去許多年了,現在說起來也沒覺得什麼大不了的。
可儘管這樣輕描淡寫的話讓言瑾瑜聽來卻並非如此輕鬆,他掛心此事,哪怕知道這件事已時隔多年,再見她已安然無恙,但他如今聽說仍是心有餘悸。
“那你是何時知道自己患有離魂之症的?怎麼也不知道跟我說。”言瑾瑜又問,心裡只怪他自己當初沒用,一蹶不振,出了錦陽皇城一走了之,沒想到這不久後,她竟病的這樣嚴重,而他卻在北境,那個離她猶如天邊的地方苟活。
韓明霜就知道他得這麼問,聽見她說自己曾病的這樣嚴重,言瑾瑜可不是要擔心打聽清楚。
韓明霜伸手去玩他垂下的發,懶洋洋的說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過想來也沒什麼妨礙,再說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看我現在也是活蹦亂跳的,又不耽誤我現如今的生活,我提它做什麼。今日要不是你提起小時候,我又恰巧想起來這樁陳年舊事,怕是我知道也早就拋諸腦後了了。”
韓明霜不在意這件事,說起來這件事她也是今生今世才知道的,上一世她和祖母關係不好,便也沒機會坐下來慢慢談起從前的往事,她又是個馬虎人,便是記不得兒時瑣事也不覺得太奇怪,所以儘管上一世活了一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曾失憶過。
但是這又沒什麼關係,她就算失憶,可那麼小的時候的記憶有什麼用,就算不失憶,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這腦子也記不得多少,可能記得些趣事,不過大多也就忘了,跟失憶也沒什麼區別,所以這失憶對她也沒什麼影響,倒也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那……那醫士呢?當時請太醫了嗎?他們怎麼說,病的那樣重,可對身體有什麼影響?”
言瑾瑜追問起來,生怕當年的事兒沒好好的救治,害她還留了什麼遺症。
韓明霜搖了搖頭,看他這樣擔心反而笑了“你看我成日裡活蹦亂跳,囂張跋扈的樣子,像是身體有影響的嗎。”
韓明霜略有玩笑之意,言瑾瑜低頭,抵著她的額頭,得知這些還是覺得後怕,哪怕她這個人好好的就在自己身邊,他也是怕極了。
“是我沒用,想來我當初若是在,怎麼可能讓你受這樣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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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瑾瑜多有心疼,可恨當初他竟不聞不問的躲去了北境,想來他沒走之前,何曾讓她受過這種病痛折磨,可他走了沒多久她便染瞭如此嚴重風寒,可恨的是竟還無人告知。
“其實說起來,我還是有些遺憾的,因為失憶了,便把有你陪伴的童年忘掉了。”
韓明霜說著,雖然她是覺得因病失去了兒時記憶對她生活沒什麼大的妨礙,可那幾年,剛好是言瑾瑜陪她度過的童年時光,他們那個時候懵懂無知,一定發生過許多趣事,可惜她卻不再記得了。
“沒關係,我記得,我把我記得的都講給你聽。”言瑾瑜揉了揉她的發,只覺得從前的事兒她要想知道,他就都說給她聽。
韓明霜點點頭,洋裝思索了片刻,放肆起來,笑嘻嘻的捧著他的臉,說“嗯!那我要聽聽我小時候是怎麼霸道的。是不是經常欺負你,才讓你覺得我霸道,長大了,便總這般管著我,報當年的仇。”
“呵~”言瑾瑜一聽笑了,作答道“這倒沒有。雖說二小姐小時候是脾氣不大好,但卻可護著我了。”
“我護著你?”韓明霜有些驚訝,也有點不能理解,按說言瑾瑜是皇子,她是官家小姐,言瑾瑜身份比她尊貴多了,怎麼用她護著?更何況他們倆年齡差六歲,她五歲的時候,言瑾瑜都十一歲了,這少年郎怎麼可能用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護著?
看著韓明霜這一臉的不信,言瑾瑜反倒點點頭,繼續說“那個時候他們都不喜歡我,去哪裡也不帶我,但是他們都喜歡陪霜兒玩,後來霜兒看我一個人老是孤零零的,就一直保護我,陪我玩,那個時候,誰要是敢欺負我,說我不好的,你總能把他打個落花流水。
別看你當時小不點一個,但你厲害的很,打起人來,手邊有什麼便扔什麼,沒有便用手掐,二哥他們念著你是相府嫡女,年齡又小,所以也不敢說什麼,也就是這樣,他們幾個人沒少挨你打。”
言瑾瑜道來實情,韓明霜聽著倒實在想象不到她居然小時候就這麼跋扈,以至於連言璟玦他們幾個都被她欺負過。
“好在沒傷過你就是。”韓明霜聽了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年齡小小的,誰能想到竟這樣跋扈,不過幸好,當年她再是跋扈也沒有欺負過言瑾瑜。
“也不算,其實你也傷過我一次,而且是狠狠的咬了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