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種寧靜被徹底打破。
一個太監慌慌張張跑進,未及開口便爬跪在地面,“大福晉,格格,出事了,出大事了……”
大福晉緩緩放下茶瓷,“何事如此不成體統?”
太監壓低腦袋,“回大福晉,方才王府侍衛來報,今兒早小阿哥弘歷隨著禦前侍衛微服出宮,說是要為皇上購些民間布料,好讓皇上高興高興,沒想到在京東一家染坊發現禦前侍衛的屍首,而,而小阿哥不知去向……”
嘩啦!
大福晉慌亂之下將桌上的茶瓷打落在地,頃刻間摔得粉碎,“胡說,你,你快去將小阿哥給我帶回來!”
“福晉,”淩歡見大福晉失去方寸,趕緊上前攙扶,“莫慌,沒事的,沒事的。”可是她的身子比福晉抖得還厲害,那畢竟是她的骨肉。
太監哪有那本事,只好如實稟報,“據侍衛府的人說,染坊內還有十餘屍體,應當是刺客,所以小阿哥應該是被擄走了,小阿哥始終隨在皇上身邊,深得皇上喜愛,所以,侍衛府的人請旨兩位主子,要不要啟奏皇上。”
“不!”淩歡立即駁斥,“皇上身體不安,斷不能再受此打擊。”
大福晉半晌方才穩住身子,手指太監吩咐,“王爺就在通州,快去尋回王爺,還有,令人在京城內搜查,就是翻遍整個京城也要找到弘歷。”
她一直以來都對王府子嗣寡少耿耿於懷,自己體弱無法生養,好不容易令淩歡生下弘歷,絕對無法承受任何變數,尤其弘歷又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無法向胤禛交代。
淩歡淚眼撲朔,聽到福晉的旨意後馬上阻攔,“福晉不可,若是興師動眾,絕逃不過皇阿瑪的耳朵,一樣會加重皇阿瑪的病情;再者,弘歷極少外出,禦前侍衛更不會有人認識,此番舉動定有陰謀,既然如此大動幹戈,弄不好是宮中奸佞之人的把戲,他們也一定知道王爺會在京城內搜尋,說不定弘歷此時已經不再城內;還有,禦前侍衛已死,弘歷卻去向不明,這說明些刺客意在架持,別有用心,也許弘歷尚無生命之憂,一切等王爺回來再做籌謀不遲。”
大福晉不假思索,對太監發旨,“聽見沒有?”
“是,福晉!”
太監悄聲退離。
鶯兒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聽到小姐這麼說,恍惚間清醒些許,忽然喊出一嗓子,“雪頓!雪頓可以……”
剛剛喊到這裡,立即停口不言。
淩歡先是精神一振,馬上又頹靡如初。
兩人都知道,雪頓曾逗留在王府,弘歷與它耳鬢廝磨甚久,也算是小主子,若是雪頓在的話,有可能會尋到弘歷的下落,可是目前雪頓已經跟隨金夕離開三年多;不但如此,在她們的心目中,金夕已經喪失修為,即使雪頓發現端倪,金大公子也是無能為力。
“那位俠士?”大福晉瞧向鶯兒,因為她也曉得金夕的存在,知道雪頓跟隨著金夕,只不過胤禛曾經依照金夕的囑託,嚴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及他的名字。
鶯兒低頭答道:“回福晉,這幾年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幾人黯淡。
雍親王府陷入黑暗。
───押運著弘歷和富察華兒的車駕在一處隱蔽的木房前停下,分散而行的刺客們從各個方向出現,不由分說將兩個孩童拉出車鑾。
一個始終蒙面的刺客吩咐,“將那個女娃殺了!”
人已至此,再也不會在乎弘歷的反抗。
“你們敢?”富察華兒大聲喊道,“我爹爹是武英殿大學士,不管因為什麼事,就讓爹爹去和皇上解釋,你們先放了這位小公子,他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留下來也無用;若是要銀子,可以留著我,爹爹一定會給你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