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嫣,這個名字沒錯,”老先生重複著名字,又細細端詳上下,不知道發現與她與祖父還是父親有貌似之處,未去避諱與呂留良相識,終於開口說道,“倒是有些像,不過,你來打聽龍脈之事意欲何為?”
金夕瞧出希望,因為不善拐彎抹角,直接答道:“因為呂前輩和先生一樣,都是大義之人,你們應當認識,我們前來只是想問詢一下,有無聽說呂前輩言及龍脈一說?”
顧泰沉下老臉,慢悠悠答道:“不曉得。”
金夕為更進一步證實呂嫣的身份,毫無顧忌答道,“老前輩,我們有幸得到呂贊的手書龍息術下冊,可是書中言及還有上冊,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想問問來龍去脈,不知先生能否告知一二?”
說著,他將呂贊所著龍息術取出,擺在顧泰眼前。
顧泰只是定睛瞧瞧文筆,沒有去動書冊,擺擺手示意下人出外守候,然後平和說道:“不曉得你們要做什麼,即使有人得到呂留良之書,也無法觸及龍脈。老夫與他的確有些私交,也曾探討過龍脈,他也確實著有龍息術,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這下冊,呂留良曾言,大清江山已固,無人能夠撼動,所以我與他一起放棄了反清複明。”
金夕早已知曉緣由,只是在意其中的玄機,問道:“先生可曾見到過那本龍息術?”
顧泰搖頭,“這麼多年來,有無數人趕來探問,可是誰也沒有見到過。”
金夕知道那些不是朝廷想要護住神書,就是有人心懷不軌,眼下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又問:“還記得呂老前輩曾經說過什麼?”
顧泰又瞧瞧桌面上的書冊,確認無疑後說道:
“你們年輕人可能不曉得,龍之五行屬木,而木息皆有伸展滋長之力,就像萬木有根,根而蔓延,所以龍脈中的龍息更會向四外滋生,源源不斷,永不停歇,正是因此,呂留良參悟了龍息走向之法,但是如何探查,卻未向顧某陳明。康熙十四年,呂留良找到我,告知啟運山龍脈之息早已愈過山緣,無法阻擋,大清已成,隨後我二人便退出了反清複明的隊伍。”
金夕當然懂得五行,也知道木行之要,但沒有想到龍脈氣息能在凡界龍山向外蔓延,更沒有想到還有阻斷的方法,看來世間果真存有呂留良的手跡,便旁敲側擊問道:
“老前輩可知呂老先生經常停留在什麼地方?”
顧泰笑道:“莫要再尋了,這麼多年不知多少人在找,若是呂留良想要留給後人,早就公諸天下了。”
金夕預設。
也許呂留良早已將龍息術毀掉,或者藏匿在不會被人發現的地點。
兩人沒有放棄,離開武定州繼續南行,根據名冊提供的人名和地點一個個探查下去,歷時數月,踏遍了整個山東,逐個走訪了名冊中的山東老人,有的已經過世,有的未予呂留良相識,也有的像顧泰一樣,與呂留良存在不同程度的交情,因為有呂氏後人跟隨,知道些內情的老人都很熱情,將所有關於呂留良的事情告知兩人,不過都是些皮毛,沒有人知道龍息術的下落。
總攬眾人之說,金夕得出結論,那就是呂留良確實撰有一本龍息術,其中記載著如何查探龍脈龍息的走向,只要龍息延伸出龍山底緣,相應之朝便安然穩固,再也無法透過阻斷龍脈伸展而滅其統治,他不曉得兒子呂贊在晚年探究出阻擾之法,只不過未昭示詳細。
林叢中,秋風習習。
“你的祖輩都藏得很深啊。”金夕對呂嫣贊嘆。
呂嫣輕笑,“若是不深,恐怕天下已經不屬於大清。”
金夕問:“放棄嗎?”
“不!”呂嫣左手提拿韁繩,右手撫摸雪頓的腦袋,“絕不放棄,這不只是關乎朝廷龍脈,而且事關祖父的心血,我要將兩本書冊合在一起,然後告訴祖父,我們祖孫三代終於又見面了……”
金夕瞧著她清俊的臉頰充滿嚮往,不好意思說出絕望的話,只是輕描淡寫說道:“你不放棄,我更不放棄。”
呂嫣又道:“山東是我的祖輩之源,仍然無人知道其中詳實,可見這麼查下去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我們還是先回京城,向四王爺告知此事,大家共同商議一下吧。”
金夕不得不答應,便低頭向雪頓問道:“你也想回京城了吧?”
雪頓揚頭,仍是呼哧呼哧喘息。
金夕故意大聲喊道:“說!”
“汪!”
雪頓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不高不低呼喝一聲。
金夕大悅,“哈哈,好,就聽你的,回京城!”
呂嫣歪頭端詳金夕得意的樣子,也是莞爾一笑,然後上馬啟程。
仲秋末。
兩人抵達京城,回到昔日小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