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四貝勒嗎?是什麼風將貝勒爺吹到山東地界的?下官失迎,失迎!”山東巡撫起身迎來,好像沒有聽到外面喧鬧似的,稍稍發胖的臉上堆起一片笑容。
“趙甫,”胤禛盯著眼前的山東巡撫,發現對方沒有率先讓座,一屁股坐在他的主位上,“難道無事本貝勒就不能來你這濟南府嗎?”
“哪裡,哪裡!”趙甫陪笑,剛想入座卻發現自己的位置被胤禛佔據,只好悻悻落座一旁,不過臉上明顯表露出不樂意,“不知貝勒爺前來,可有什麼吩咐?”
胤禛沒心情與他周旋,開門見山問道:“趙大人身為山東巡撫,可否知道就在你的眼皮底下有人在謀逆?”
趙甫大愣,雙眼逼視著胤禛,“此話怎講?”
胤禛也是同樣凝視著他,一字一句答道:“我懷疑反清逆賊朱三太子就在你這濟南城內。”
“什麼!”趙甫猛然從座位上跳起,壓低聲音告誡道,“貝勒爺,這話可不能亂說,山東首府城內世態安和,從無匪寇,這帽子要是扣在我趙甫的腦袋上,皇上摘下的可不單單是我的頂戴花翎了,弄不好連同腦袋都得搬家啊。”
胤禛不以為然,繼續說道:“一個自稱前朝皇孫的人剛剛躥入城內,聽說法正是朱三太子的逆子,我想要巡撫大人馬上派兵隨我去清剿。”
趙甫絕不相信四海昇平的濟南府存有前朝人馬,更不相信驚動天下的朱三太子在巡撫腳下,故作難為情地答道:“不知四貝勒可有皇上的旨意。”
胤禛答道:“沒有!”
趙甫當即搖頭,“貝勒爺別生氣,若是派幾個手下為四貝勒使喚,自當是義不容辭,若是調動步兵,恕下官無能為力。”
胤禛知道空口無憑,巡撫也不敢大動幹戈,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對身旁的池鄂吩咐道:“去,將那兩位朋友請進來。”
不管能湊多少人,也要展開對反清勢力的秘查,而外面的兩個人完全可以抵上一隊官兵,這兩人曾經與反清分子激戰,力阻朱何鬧事,如今又跟隨到濟南府,當然與朱三太子毫無瓜葛。
不刻,池鄂歸來稟告:
“貝勒爺,外面的車馬已經不知去向。”
“嗯?”胤禛迷惑,又吩咐道,“你派兩個人速去尋找,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責令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池鄂領旨而去。
胤禛明白巡撫無事不敢發兵,同時對朱三太子的情況一無所知,只好起早手書,準備啟奏皇上,應準呼叫當地兵馬予以清剿。
濟南城內人滿為患,金夕的車馬屢屢受阻,更甭說尋到朱何的人影,兩人只好躍下扯來,領著雪狼犬徒步而行。
阿柴走了兩步,忽然轉身俯下身來,雙手摟住雪頓的脖頸說道:“雪頓,你還記得今日踢你那個人不,我與大主子想要找到他……”
剛說道這裡,雪頓立即調轉身體,沖著前方呼呼急喘,身軀前傾,做出沖鋒的駕駛。
金夕恍然大悟!
阿柴曾經被官府發配寧古塔,而且沿途暴雪鋪地,雪頓都能夠根據空氣中的味道遠尋三千裡,何況是腳踢自己的惡人,焉能忘卻。
“追!”
金夕發令。
雪頓立刻出發,返回幾裡路,嘴中發出低沉的嘶鳴,馬上向一條狹窄的小巷鑽去,同時鼻孔中不斷粗粗呼吸,甄別著半空中的氣味,似乎發現了那種特別的味源,顯得異常興奮,腳下步伐加快,飛速向前躥去。
金夕與阿柴對視一眼,兩人加強戒備,開始尾隨雪頓向城東方向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