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注目遠眺。
此處就是二十年前凡界與塞妠最終離別之地,心念陡轉,若是能夠回到那個時候,說什麼也不會讓塞妠積愁為疾而逝去,他不去在乎身邊塞妠的轉世,也不管她聽與不停,喃喃說道:
“就在這裡,曾有一對男女分別,男子對女子說,你是西域之王;女子答道,我不做西域之王,只要你在……”
妙澤的雙唇不由自主蠕動。
還是沒說話。
不過,她的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彷彿有一種不明的心酸湧上心頭。
絕沒有人能夠分毫不差地遇到前生人事,而此時的妙澤就與金夕同時停留在前生敗別之地,口中再現當年兩人依依惜別之語。
金夕沒有發現妙澤的動靜,稍有差異,側臉看過去著實驚得不輕,身邊立著的,無論神情還是模樣與當時的塞妠完全相同,唯有香息不再,不禁問道:
“為何那種奇香仍未恢複?”
妙澤彷彿沉浸在詭異的迷茫之中,竟然幽幽答道:“我也是萬分詫異……”剛說到這裡,她猛然醒過來,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夠回答金夕這等問題,瞪著藍眸怒視,彷彿被金夕耍弄似的,“你,你……無恥!”
金夕卻是苦笑,若是當年能夠令塞妠痛恨自己該有多好,如果那個時候塞妠能夠說出這種話,絕不可能在佛堂迷失,又以規勸的口吻說道:
“妙澤,只有體香重現,才能夠手刃你的仇人。”
妙澤反唇相譏,“殺你,無需藉口。”
金夕冷笑一聲,剛要舉步再行,忽然覺得欠缺些什麼,冷不丁瞧向妙澤的嘴。
因為二十年前與塞妠分手時,兩個人曾經熱吻寒風中。
“可笑!”
金夕放棄回憶。
別說吻,就是上前牽手,也會惹得這個妙澤癲狂。
抵達昆侖山巔,金夕抬手指向峰邊繚繞的雲霧,嚴肅說道:“我修為停頓,你也是止步不前,你那麼想要報仇,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可以跳下去,你敢不敢一起?”
“當真?”妙澤這次認真。
金夕心中一沉,“當然!”
“你不阻攔我嗎?”妙澤又問。
金夕深切點頭。
妙澤高高的鷹鈎鼻一聳,雙眼中沉落淚花,突然狂呼而起:“金夕,我知道你是個騙子,假惺惺幫助我,試圖抹掉心裡的髒醜,終會失去耐心原形畢露,我知道你不敢跳下去,只是拜託你不要阻攔,來世,我還會殺你!”
突然,妙澤懸足向山崖外跳去。
“妙澤!”
金夕沒想到這妮子如此霸烈,也生出一種恐懼,那就是塞妠臨終前是不是也存有這番心念。
若有往複,那還了得!
他縱身射離身體,以他的速度追及妙澤輕松無比。
若是金夕不在身邊,妙澤很快就會墜下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勾手,攬住妙澤腰間。
“嚶!”
妙澤嘴中輕呼。
她以為金夕真的追來了,要一起葬身谷底。
休想!
金夕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禁心中譏笑。
兩人落地,走出雲霧,出現在四野冰川之中,雪亮無比,寒天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