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的金夕親眼瞧見李多祚被亂兵刺中,也是隨著他身體的墜落跌坐在地面。
這,是他在大唐最後一位至友!
不但無法保護,而且無法保全,本是為踐行對自己的承諾,可是在眾人眼裡,李多祚卻成為暗保廢太子之人,說不定會被後世貶罵。
“突!”
金夕口出怒氣,卻不知發出何等聲音。
不久,皇帝李顯派人追殺李重俊。
三日後,金夕遙拜李多祚之墓,轉身離開,他要尋到李重俊,無論皇帝等人的意願如何,他絕不會讓李多祚白死。
但凡被他盯上的人,除非死卻,否則絕逃不出手掌心。
無論利用銀子和巴掌,他肆無忌憚地探聽著李重俊的逃跑方向,終於發現他始終在向南逃離,不知趕往哪裡。
沒有人比金夕快。
雖然朝中人馬也是一路南下,可是早早被他甩在後面。
幾日過後,金夕終於如願以償,在一片樹林中發現殘兵敗將,落魄的李重俊身外只剩下幾個隨從。
“你是什麼人?”李重俊瞧著金夕面色不善,依舊拿捏著太子的口氣。
金夕冷答:“李多祚的朋友!”
太子問:“你要做什麼?”
金夕一字一句答:“要你為李多祚陪葬!”
“呸!”
隨著唾棄聲,幾名禁衛拔地而起,似乎在印證與太子誓死不離。
轟!
隨著金夕揚掌發出一道行氣,禁衛們如數跌落,頓時罷去呼吸,徹底印證了跟隨叛逆太子遲早要離去。
李重俊顫顫巍巍抖出寶劍,雙手握住劍柄,劍鋒對準金夕,“我沒有殺李多祚,而且,武三思等人也不是我殺的!還有,你不配殺我!”
他瞧著來人不殺不罷休的表情,已經意識到在劫難逃,不過仍然沒有恐懼,似乎終於明白皇宮外並非他能夠存活的土地。
金夕步步逼近李重俊,瞪著他的眼睛,“是我讓李多祚保全你的性命,所以他為你死去;殺武三思的人,是我;還有,你不配我動手!”
不是不配,是不能動手,他不能手刃武媚的嫡孫;但是,此子造反,引來李多祚身亡,必須要死。
李重俊冷哼一聲,“那你要如何?”
金夕就像在逼迫昔年的兵部主事,一字一句答道:“我要你自殺!”
“什麼?”李重俊彷彿聽見天上掉下的大笑話般,難看地笑起來,“哈哈,憑什麼?”
金夕走進李重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昔日的太子,字句分明地說道:
“陛下之所以立你為太子,自然出自你祖母之意,但是你心胸狹隘,竟然對相王李旦耿耿於懷,你別忘了,他曾經是皇帝,即使讓位與他,那也是天經地義,陛下只比相王年長六歲,既然準你為太子,則意味著大唐江山遲早由你作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起兵造反!”
“胡說,你胡說!”李重俊被人揭開傷疤,變得歇斯底裡。
金夕不去理會,繼續說道:“你的母妃上官婉兒最後還要引你入宮,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久在你的祖母的身邊,早已被那通天的善念所感化,哪怕是最後一刻,她仍在順應著你祖母的心願,就像當年處置你父親那樣,將皇帝貶為廬陵王,然後再予以扶植,可是你狼心狗肺,造出此等大孽。”
殺一個人簡單,可是勸服一個人自殺,對於他來講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