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一屁股跌坐在床榻邊。
懷義與文真面面相覷,很顯然眼前的師父、師弟與當今太後存有淵源。
許久,金夕方才沉穩下來,“看來上官婉兒很是得到太後的器重啊。”
“不錯,”懷義說道,“兩人竟似母女,親密無間。”
“這就放心了!”金夕的臉色好轉,“太後所問何事?”
懷義道:“仍然再問日間那放浪小廝挑逗男童一事。”
金夕吃驚!
文真猛地搖晃起腦袋來,似乎在印證這不是夢境,而是大唐青天白日,誰也不會想到一介官女對一個小小廝郎的事情如此在乎,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太後竟然也過問此事。
“到底是為什麼!”金夕喝道。
懷義將對話始末逐一道來,隨後說道:“看得出,太後遇到了難解之謎,徒兒不敢私自做主,便回來與師父協商。”
金夕開始琢磨武媚語中含義。
她身邊的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前朝重臣,而那人手中的器物既然能夠拿來施捨別人,當然不是什麼錢財寶物,否則當然不會令太後如此焦灼,那又是什麼呢?武媚身邊沒有自己,可是有崔神慶,還有那個看上去靈氣通天的上官婉兒,而且皇朝之內高僧無數,為何還要請懷義去解悟呢?
想不通!
只好抬頭問向懷義:“你認為太後口中說的是什麼人?”
懷義毫不猶豫答道:“不是陛下,就是豫王!”
當今皇帝是武媚第三子李顯,而豫王則是四子李旦。
金夕剛要反駁,忽然醒悟,“對啊!高宗殯天,聖柩還未安葬,時下能夠讓太後如此焦慮的唯有兩個兒子!”
剛說完,他以冷峻的目光看向懷義,那意思是你為何如此聰明,竟然勝過師父。
懷義立即低頭,“還望師父教誨!”
“哈哈,”金夕大笑,“不愧是我金夕的徒弟,那,懷義大師,你可知太後口中的器物是什麼?”
無論是陛下,還是豫王,拿著不是自己的東西想施捨別人,定是無尚至寶,引起太後武媚的不滿,想必那應該是武媚的東西。
懷義小聲答道:“師父,懷義私下以為,定是大唐江山!”
“胡說!”
金夕這次卻沒有迎合,而是暴喝一聲。
文真也是跟隨說道:“懷義,不可如此揣測,無論陛下還是豫王,絕不會拿天下當兒戲,他們怎麼會將大唐江山施捨給他人呢?”
懷義也是難以相信,不過還是小心地陳述下來:
“時下正值國喪之時,若非緊要,太後等人絕不會如此匆忙欲裁,懷義想,太後一向英明,由於年事已高,最為掛念的當然是吾朝天下,而太後言稱此物乃是天下萬民所有,除了江山社稷,再也沒有能比先皇崩天重要的事情了;今日與那手持饆饠的施主爭執之時,他只說自己之物,想要施捨會便施捨誰,也是因此引起上官姑娘的注意,所以,一定是陛下或者豫王口出妄語,引起了驚天巨變。”
金夕暗道:對啊!
口中卻生硬無比,“絕不可能,陛下與豫王絕不會說出如此荒唐之言!”
他不敢想象,作為皇子,無論李顯還是李旦,在父親崩逝之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會給武媚造成多麼恐怖的打擊,李治去世,身下共有四子,長子病卒,次子生死不詳,再有一個兒子如此悖逆,普天之下任何一個女人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