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之意,自然是前太子李賢,她的二兒子,當時崔神慶想婉勸武媚不要讓李賢監國,可是當時武媚痛失太子李弘,認為二子李賢只是行事飄浮,但從政有策,決意令其監國,攜同陛下處理朝政,可是不久李賢的個性再發,宮外擅設私宮,引來女子無數,日漸奢侈,最終被廢去太子之位貶為庶民,流放數千裡之外的西疆巴州。
“太後,節哀吧。”
崔神慶聽出武媚的口氣中帶有難過。
“婉兒,說吧!”
武媚令道。
頃刻間,太後殿內的四人齊聚,他們均是來自金夕的救贖!
武媚在金夕的無數次保護下榮登大唐寶座,如今已是一言九鼎的掌管國事的太後;崔神慶舉家的性命都是來自金夕之手,在婺州官路上被金夕出手相救;上官婉兒剛剛出生便遭到滅門之災,是金夕予以保全,懷抱之中賦予婉兒之名;懷義更是生存於金夕,不但在淫賊手中護來性命,而且拜在金夕足下為徒。
他們都知道金夕,但是誰也無法說出這個名字。
也許是那樣一種心念,四人之間毫無猜疑。
上官婉兒也是不再避諱,而是直接說道:
“太後,今日婉兒在官街上偶遇懷義大師,曾經目睹一場鬧劇,一個浪蕩子手持食物扔給流浪之犬,卻不給饞口的小兒,引得孩童大哭,那郎口出饆饠乃是自己之物,想給誰就給誰,懷義大師當場訓誡,稱其為罪孽,所以便引來至此,想必太後也會有事詢問。”
一陣啞寂!
可怕的沉靜。
上官婉兒說完,臉色已經晦暗,緩緩埋下頭去。
崔神慶的座下微微一動,不慎將木椅出現響聲,定然也是驚凜不止。
唯獨懷義,徹底丈二和尚,絕不會想到這件小事竟然驚動皇太後,而且他瞧見紫簾後面的身影一震,肯定是在驚訝。
半晌,武媚方才發聲:“小禪師,你且說來聽聽,此舉何為罪孽?”
懷義只好將當時的言辭重複一便。
隨後,又是一陣靜寂!
身懷絕技的懷義也感到十分壓抑,不禁偷偷吞下一口唾沫。
“禪師,如果那子口中所言確屬出自本意,當真極難救贖嗎?”武媚又發出問話。
懷義的額頭滲出一層汗水,他確信那個男郎絕非宮中之人,所以太後等人所察的不是其人,而是其事,不敢輕易回答,遂問道:
“太後,心有不明,無法陳說,不知太後的意思是?”
武媚說道:“我身邊有一人,手中也持有器物,不過那不是他本人所有,但是他卻揚言而出,想送給誰就送給誰,依你之見,應當如何評價?”
“這……”懷義剛要回答,忽然想起師父金夕的吩咐,而且定然事關重大,只好搪塞道,“非己之物,若贈他人,應當獲得物主的首肯。”
武媚的聲音突然提高,“若是那器物乃是天下萬民所有呢?”
懷義一驚,臉上露出震怒神色,不過很快消失而去,低頭答道:“若是如此,懇請太後容貧僧思考一番,明日再回答太後。”
“好!”
武媚當即允準。
大唐天下佛禪風盛,人人得以仰慕,她似乎也在揣摩著玄機,極難做出決斷,也似是不想讓這個小禪師當機立斷。
眾人離開後,武媚喃喃自語:若是你在,一定會給我拿個準確的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