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當即僵住。
如果只是淑妃的母親獨自一人暗施陰術,確屬小得不能再小的事,當然不用他朝中宰相出面,而作為家主之皇帝,不能不前來探查。
除非,皇後或者淑妃也行參與其中。
“你!”長孫無忌的眉毛眼角嘴唇一起挑動,壓制著巨大惱怒,“吩咐下去,此事絕不可傳揚出去!”
崔義玄躬身領旨,不亢不卑言道:
“太尉放心,禦史府的人絕不敢走漏半點風聲;只怕這後宮人多嘴雜,阻擋不住,就像昭儀的生辰,屢屢有人持之而問蔔求筮,引來無數流言,這個,臣便無能為力了。”
又是一陣恐怖的啞寂。
除了崔義玄,恐怕長孫、皇後、淑妃,甚至是蕭母都去探查過。
他說完不冷不熱的話,也是像李治那樣,沖著長孫等人施禮,隨後揚長而去。
殿內,餘下的四人呆若木雞。
皇後按捺不住,終於開口:“太尉,這個崔禦史仰仗睦州剿匪有功,像是目中無人呢!”
長孫無忌沒有順著話題答複,而是向皇後和蕭淑妃說道:
“經此一變,恐怕陛下也起了心思,皇後與淑妃還是穩當些才是。恕長孫直言,武昭儀的年歲與淑妃相仿,比皇後也大些,眼下卻是長子四歲,安定公主於去年出生後立折,據尚藥局的侍禦醫探查,如今昭儀又是有孕在身,這其中緣故豈能用歲身來解釋?陛下從小憐憫他人,也許,正是這詭術才令陛下對昭儀心存掛念,不離不棄。”
他的話,可是字字戳殺皇後與淑妃的心。
這猶如當頭棒喝,將兩位第一夫人震在原地。
害人利已,當屬萬惡之首;害人而不利己,當屬可笑之談;可是,不但沒有害到人,反而成全了對方,自己到頭來一場空空,恐怕只有眼前這一對了。
金夕狠狠盯著長孫,如此看來,皇宮內真正的危險不在後宮,而是在前朝。
這個長孫無忌太厲害了。
有他在,金夕絲毫不敢挪動。
只待長孫離去,他方才折身而起,在殿頂消失離去。
眼見今晚的變故,即使崔義玄也無能為力,可是不知他為什麼為皇後和蕭淑妃開脫,難道崔義玄也是懼怕那種龐大的勢力嗎?
金夕一抬頭,發現竟然回到武媚準備的別府。
眼見天色太晚,索性在下人的引領下步入府內,回到自己主殿。
“崔郎!”
“郎君!”
殿內香氣襲人,兩個嬌娘先後和衣進入,盡管睡眼迷離,可是看上去依然胸波臀浪滾滾而來,左右將金夕圍住。
微低頭,便將勾人處呈現給金夕;輕抬手,便將金夕拿捏得渾身燥熱。
他卻沒那心思,坐在那裡閤眼入定,低聲問道:“你二人是誰安排在此的?”
稍胖一些的女子答:“是宮中司女紫燕令我們好端侍奉崔郎。”
金夕暗暗點頭,無疑是出自武媚的主意,反正不用休憩,便接著問道:“如果我今生不入此府,你們怎麼辦?”
另一女抖抖烏黑長發,笑嘻嘻答道:“我們生是崔郎的人,死是崔郎的鬼,當然是老死在這崔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