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又是一道暗殺令!
九卿之一的太僕寺掌管皇帝的車馬行裝,手下一名禦馬令微言進諫從奉常寺中劃撥出一批車馬供始皇使用,因此惹怒子典,立即下旨予以刺殺。
鑒於今夕在第二次暗刺少府的行動中失敗,太史令命程傑帶人前往行刺。
“什麼時間動手?”今夕懶洋洋問道。
程傑蹦跳起來,驚訝地瞧著金夕,張口結舌道:“你真的要我殺掉禦馬令嗎?這種事情我可不做,你上次不也是暗通少府大人保住他的性命嗎?”
“小小禦馬令,殺就殺了!”金夕佯作無視這個小小官員。
“那可不行,要是暗殺禦馬令,我們就真的成為奉常寺的人了……”程傑不斷搖頭,右手捂住半面臉頰思考著,焦急之下還是抬頭凝視金夕,提示給些說法。
金夕有些幸災樂禍的神態,從座位上起身走到程傑面前,詭秘地說道:“上次我是透過一個認識的宮女通告的資訊,你也認識一個酷似寧甜甜的宮女,不如要她幫襯一番,你都摸了人家,不會不管吧。”
程傑更是左右搖晃腦袋,形狀慚愧,“自打上次分別,就再也沒見過,那日我竟然見她偷偷和一個宮中侍衛走得熱乎,這樣的人若是太史令要我去殺,立即就動手,靠不住的人弄不好就遭到出賣。”
金夕不能不幫程傑,依舊是像上次行刺少府一般,要程傑午時召集殺手暗示刺殺禦馬令,晚些時候動手,好將告密一事推給他人。
除了被殘害的二十九個手下,金夕已經不去在意奉常寺的人,耳邊經常縈繞著暗殺令,這些人都是名副其實的劊子手,死不足惜,也是他們一同斬殺了豐邑歸來的屬下。
再呼薄兒!
她白皙臉頰泛起凝重的憂傷,直勾勾注視著金夕,“奉常寺主管天下蔔事,宮廷祭祀和查布天象,為何屢屢動手殺人?”
“關你甚事?”金夕回敬一句,長久以來的惟命是從淡化了詳查實情的意願,一個小小宮女知道的太多絕非善事。
“你?”薄兒驚凜,口口聲聲是來求著幫襯,沒想到話語如此生硬。
“到底去不去?!”金夕再次厲聲發問。
“不去,關我……”薄兒似乎想學金夕的口氣,可是柔聲一出毫無那般硬氣,“此乃你奉常寺的勾當,不關我的事情,你還是另尋他人吧。”
金夕冷冷翻一眼薄兒,發現她的眼神呈現嗔怒,雖說不去可是身子還是亭亭玉立在眼前,遂徑直告知,“今夜戌時動手,晚一步禦馬令大人就會命喪地府……”
說罷,一擺甲袖揚長而去。
薄兒紅唇微張,輕開露齒,稍帶怒氣抬手指向金夕,可是他早已失去蹤影。
是夜,暗殺行動再一次失敗!
禦馬令不但全家逃跑,就連一把木幾都沒有留下,府內空空如也被洗劫一般。
誰人都會看出,這是得到了音信。
子典立即將太史令、金夕和程傑傳到奉常府,臉上雖然惱怒,卻絲毫沒有責怪金夕和程傑的意向,凝視太史令許久方才發言:
“一個小小禦馬令,我根本不放在眼裡,死於不死無關緊要,只是這次暗殺是為了查出作梗之人,沒想到如願以償,果真暴出告密的元兇。”
金夕差一點躥起身,緊吞口水震住驚慌,心髒狂跳之下引得血液上湧,大腦內膨脹欲裂,暗殺禦馬令只是可有可無,卻是子典的伎倆!
太史令拳頭捏緊,雙腮高高隆起,隨後問道:“奉常大人,究竟是誰在背後玷汙奉常寺,我非殺他不可。”
“發令之後,我便派人暗中監視禦馬令府第和他的手下,發現……”子典猛抬右手扶住前方書案,前身微微向前傾低,幾乎是牙縫中跳出幾個字,“逆人竟出自劉夫人身下!”
薄兒!
金夕魂飛魄散。
好在有著斬殺豐邑一功,否則就不會被子典排除在外,那樣的話就會被監視,早就尋到薄兒。
原來,子典是在拿禦馬令的性命在探查告密人,如果禦馬令被殺,他一定還會令擇他人予以暗殺,直到找出薄兒。
他忽然想起姬慕菲在後背上死去,喚娘被司徒藺殺害。
“劉夫人?!”胡非公大感意外,驚訝之中還帶著一絲嘲笑,眼睛中閃爍著極難發覺的快感,“如此說來,定是太祝大人不慎走漏風聲,劉夫人顧及劉輦的情面,方才遣人通會被殺的物件。”
好個陰險!
金夕暗道,既揭發太祝口風不嚴,又將劉夫人扯入其中,極為委婉地隱藏著蛇蠍之心。
子典未置是否,左眼角不住地跳動,按在書案上面的右手微微敲動,凝思片刻緩緩出口,“無論事關劉夫人與否,我們都要發出震懾,”他輪番巡視一遭臺下三人,“你們立即將劉夫人的手下斬殺,她只是一個宮女,名叫薄兒,殺掉那個宮女不會引起絲毫震動,如果此事與劉夫人有關,她也不會深究,畢竟後宮之妃幹預朝政……”
金夕沒有心思再聽下去,瞧著子典厚厚的嘴唇不斷的翕張,好想沖上去向兩側給他撕裂,順便將牙齒全部敲掉。
程傑沒有聽過薄兒的名字,依舊痴痴地恭敬地做出神態,不時地點點頭,一副典型校尉的樣子。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