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憑輕面不改色:“現在起不準喝了,高考完再說。”
董銘恩:“……”高考真是泯滅人性。
林遣見他們幾個委屈巴巴的樣子,想了想,說道:“要不就喝這一次吧,接下來就要等到高考後才能喝了。”
男朋友發話,鄭憑輕自然無條件附和,於是勉為其難道:“那行吧,只此一次。”
董銘恩歡呼一聲,繼續去點啤酒了,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茍新豆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瞄了鄭憑輕一眼,正好看到鄭憑輕把頭靠到林遣頸邊問:“你呢?老樣子?”
茍新豆:……啊,眼睛有點痛。
林遣還沒回答,坐旁邊的許瑤耳朵先動了一下,沒想到鄭憑輕現在和阿遣說話都能用上“老樣子”這種詞了。
許瑤心中哼了一聲,有些不服,決定用行動證明自己依然是最瞭解林遣的發小,於是當即起身:“阿遣,我去給你拿瓶可樂!”
遺憾的是林遣雖然重新擁有十七歲的身體,內心卻已經是一條貪生怕死的養生靈魂,連忙阻止他:“不了,我要檸檬水。”
正好鄭憑輕同時和店員說道:“拿一壺檸檬水過來吧。”
許瑤:“……”
許瑤自暴自棄地繼續往冷飲櫃的方向走:“我自己喝。”
茍新豆同學內心對許瑤産生了淡淡的同情,充滿憐憫地給他遞臺階:“我也要一瓶可樂。”
董銘恩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喝什麼可樂,跟我們喝啤酒。”
許瑤內心不由得一陣心酸,走到一半又拐了回來:“那我也喝啤酒吧。”
董銘恩他們一開始接受林遣的請客還有些別扭,內心也不是沒有想過來了以後就走個過場算了,但是他們經歷了一個月枯燥沉悶的補課生涯,好不容易放風了,又是美味當前,最終沒能把持住,不多會就真香真香地吃了起來。
而且大概是懷抱著這是高考前最後一次喝酒,一定要喝個痛快的想法,他們幾個都是敞開了喝,中途叫服務員加了幾次啤酒。
重點班的幾個人本來都是不喝酒的,但是許瑤率先加入了他們,最後不知怎麼稀裡糊塗都喝了起來。
等兩個喝著檸檬水的養生中年靈魂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們的小夥伴已經全部喝高了,萬幸他們中沒有酒品特別不好的,只是一桌子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混著坐,不複開場時候涇渭分明的樣子,曾經水火不容的兩撥人勾肩搭背,嘴裡嘰裡呱啦各自說著胡話。
董銘恩給許瑤講述自己的童年悲慘故事:“有一次放暑假我不想做作業……就、就故意把暑假作業丟了……結果、嗚——還沒開心兩天,我媽……我媽給我買了一份新的……然後,我的班主任聽說我作業丟了……專門又送了……送了一份過來……嗚嗚嗚——那個暑假、我、我做了兩份作業……”
迷茫的許瑤並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兩份、份暑假作業……不是、不是一下子就、做完了嗎?”
董銘恩腦袋磕到許瑤脖子上:“……哪有、哪有那麼快……”
說著語氣又委屈了起來:“你……為什麼老是那樣看我……是不是、是不是鄙視我做題、做題慢……”
傅宜飛也喝得迷迷糊糊的,聽了個話尾,複讀機一樣重複道:“慢……太慢了……”
許瑤卻不承認:“誰……誰看你了……”
董銘恩突然倔強:“你有!”
他說著努力模仿許瑤的眼神,然而混沌中的他並不能複制許瑤眼神的精髓,最後變成了呆呆地瞪大眼睛盯著他。
神奇的是醉得神志不清的許瑤居然讀懂了他的眼神,控訴道:“我給你補、補課……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送我禮物!我、我心裡不平衡……”
董銘恩茫然:“啊……?”
茍新豆稍微好一點,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過時不時搖晃自己的腦袋:“假的,一定是假的。”
林遣和鄭憑輕對視一眼,兩人同時:“……”
林遣道:“讓他們這樣子回家,我覺得不妥。”高三學生在外面集體喝醉,尤其是重點班的幾個可都是家長眼中的乖寶寶,這樣回去父母估計要瘋。
鄭憑輕也對這些不懂節制的年輕人很無語,想了一下道:“都帶我家去吧,跟他們父母打電話說今晚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