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彩珠從霍業瑞那裡得到訊息,重點班林遣那幾個人和後進班的鄭憑輕他們準備在廢棄教學樓聚眾鬥毆。
經過誓師大會上那檔事,柯彩珠本來已經不信林遣和鄭憑輕真的有什麼齟齬了,但耐不住霍業瑞信誓旦旦並提供了聽起來似乎非常可靠的證據,自然是董銘恩罵林遣那段需要被全程馬賽克的話。
柯彩珠一聽心道好啊,原來這兩夥人當著大家的面裝得那麼和諧,背地裡卻鬧得這麼不成樣子。
加之她在誓師大會上丟了面子,一心想在老師們面前重新樹立威信,便特意點了一班和八班的班主任跟她一起去抓違紀,真抓到了,她場子就找回來了,沒抓到的話這兩個老師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她計劃得天衣無縫,卻不料以往老實巴交的八班班主任白彥竹突然發起瘋來,怒氣沖沖地指責她汙衊八班的同學,說什麼八班的同學都是好孩子很上進之類。
柯彩珠只覺得白彥竹重壓之下口不擇言,好孩子很上進?這是能用來形容八班的學生的詞嗎?
柯彩珠本想拿教導主任的威風鎮壓白彥竹,不想向來好拿捏的白彥竹這會卻不由得她擺布。
柯彩珠不由得更怨恨林遣和鄭憑輕,要不是他們搞出來的事,她又怎麼會威嚴盡失,現在連白彥竹都敢頂撞她了。
如此一來,柯彩珠更憋著一口氣要揪住林遣和鄭憑輕的小辮子不可,白彥竹這次卻是異常強勢,竟是當即知會校長,並請校長一同前去,口口聲聲要證明八班學生的清白。
校長一出現,結果就不是柯彩珠能左右的了。
柯彩珠很不淡定,太大意了,沒想到以前慫不拉幾的白彥竹這回這麼剛。
不過這種不淡定很快就被證明是沒有必要的。
就在他們一群人即將到達廢舊教學樓的時候,路邊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攔住他們。
那人柯彩珠不認識,白彥竹卻一下子叫了出來:“茍同學,你在這做什麼?”
原來是八班的學生。
茍新豆“嘿嘿”一笑,顧左右而言他:“幾位領導怎麼跑這來了?”
柯彩珠對這個學生吊兒郎當的態度極為不快,當即呵斥了幾句。
不想茍新豆臉皮也厚,被罵了也不痛不癢,還繼續拉著他們東拉西扯。
然而柯彩珠有多年和不良學生鬥智鬥勇的經驗,腦中靈光一閃,一下子識穿了茍新豆的陰謀。
“校長,他在拖延時間。”柯彩珠道,“他一定是那些害群之馬安排在這裡望風的,我們得趕緊過去,不能讓他們跑了。”
茍新豆聞言臉色一變,等於側面證實了柯彩珠的猜測。
這下白彥竹也看出端倪來了,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實話,有沒有這回事?”
茍新豆撇撇嘴,還是吊兒郎當的神態:“我哪知道啊,我只是在散步而已。”
柯彩珠卻不上當,冷哼道:“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們得立刻過去,抓他們個正著。”
若說她原來還有猶豫遲疑,此時便滿滿都是得意與自信了。
茍新豆那點拙劣的演技又怎麼能夠騙得了她?找人放風,這是學生鬥毆的常規手段了。
再看白彥竹,原來鬥雞一樣高昂的情緒明顯蔫了下來,眼中也是又驚又氣。
柯彩珠一揮手,揚起頭顱:“跟我來。”
她一心想要給那些不良學生一個措手不及,連敲門都沒有,逼著搖搖欲墜的白彥竹一腳把同樣搖搖欲墜的舊大門一腳踹飛。
她則一馬當先沖了上去,抬頭挺胸做好迎接學生們驚恐與求饒的姿態……
不料現實卻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眼前的情景是什麼意思?說好的拳打腳踢、鼻青臉腫、滿嘴噴髒甚至滿地找牙呢?
她褲子都脫了這些不良學生就給她看這個?
還有沒有身為小流氓該有的氣質和操守了?
柯彩珠一口老血哽在喉頭,愣是半天噴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