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貞聽見動靜,掀開蓋頭,忙擔心地問道:“二夫人怎麼哭了?”
江氏捏著帕子擦淚,忙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有些感傷。”
她懷念地道:“我還記得你剛到家的時候,那麼瘦弱的一個小女孩兒,我說拿料子回去給你做衣裳,你就那樣怯怯地看著我,我那時心中就想,這個小姑娘吃了這麼多苦,今後我一定好好待她。轉眼間,你都長這麼大了……”
姜貞也被他喚起了回憶。
那是她剛剛重生,面對陌生的陳家,即便活了兩世,她也還是膽怯和警惕的,當時她知道來給他裁衣服的繡房的婆子對她不太尊敬,但因為是在別人家,寄人籬下的她只能選擇忍耐。
事實上,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自己與陳家格格不入。
是二爺和二夫人積年累月對她的珍愛,才讓她又有了家。
姜貞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了江氏,呢喃道:“二夫人,我真的很感激您和二爺,如果沒有你們,我也活不到今天……”
江氏溫柔地拍著她的背,笑道:“說什麼傻話呢?咱們之間還要談什麼謝不謝的?過幾天就真的要叫我娘了呢。”
姜貞正感傷呢,被她打趣得臉一紅,扭身坐回床上。
江氏揶揄道:“你別說,至今我還覺得是做夢呢,小時候恕哥兒對你那麼不耐煩,看你吃飯也要念叨兩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說要娶你,真是把我嚇的,以為他說夢話呢。”
姜貞也笑了。
她想起來到時候陳恕確實對他挺不耐煩,猶記得第一次吃飯時,她不小心用筷子碰了下碗,陳恕便瞪了她一眼。
初見的時候,陳恕更是對著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就說他們倆的婚約並不作數,還嘲笑她寫的字不好看。
真討厭的一個人。
姜貞心裡哼了一聲。
江氏拉著姜貞的手,真心實意地道:“我這兒子雖然說性子冷,又有些重規矩,但其實最為正直,他大伯那樣的行徑,他是絕看不上的。”
江氏當初讓姜貞跟著陳恕去盛京,一來是想考驗兒子,二來,也是想讓貞貞親自體會到恕哥兒的品性。
果然,從盛京回來以後,貞貞對恕哥兒就篤定多了。
姜貞輕輕摩挲著蓋頭上細致的花紋,點了點頭。
江氏憐愛的摸著姜貞如雲的烏發,提點道:“你們年輕,或許還看不穿夫妻之間相處的秘訣,但是貞貞你要記住,你首先是自己,然後才是陳恕的妻子,陳家的媳婦,若將來遇到什麼難關,不要將話藏在心裡,你們二人攜手,沒什麼是邁不過的。”
姜貞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二夫人竟同她說這些,不過仔細想想,二爺和二夫人之間如此和睦,或許也正是因為二夫人一直在做自己,且有什麼事從不隱瞞二爺有關。
原來這才是夫妻的真諦。
姜貞懵懵懂懂,卻又好似明白了什麼。
正院書房裡,陳明修正與陳恕說起姜貞父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