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貞在原地想著他的話,不明白他的意思。
陳恕一路回到聞溪院,陳愈正拿著功課等著他,今年陳愈要考秀才,最近也不出去玩了,怕考不中給陳家丟臉。
見陳恕臉色不虞,陳愈默默地退後一步。
還好陳恕生氣並不會遷怒他人,自己看過幾頁書後,臉色便和緩一些。
陳愈趕緊湊上去,找陳恕解答疑惑。
這一說就是小半日,陳愈索性就在陳恕院子裡用午飯。
年歲尚小時,陳愈很畏懼陳恕,覺得這個二哥哥太古板,犯了錯同他撒嬌也沒用,但這些年相處多了,反而覺得二哥這種有原則的人更好。
陳愈近年來都算是跟著陳恕讀書,楊夫子雖然在老太爺去世後回到了陳家,但他一視同仁,看不上陳懋也看不起陳愈,但陳恕十分無私,陳愈但凡問,無有不答。
陳愈察覺這幾日陳恕的情緒不對,小心翼翼地問道:“二哥,你怎麼了?”
陳恕筷子一頓,“無事,用你的飯。”
陳愈如今就想當個好弟弟,致力於要為哥哥排憂解難,湊上前道:“二哥,你別這樣,有什麼跟弟弟說說嘛。你愁什麼?科舉?”
陳恕臉色如常。
“那就是感情了?”陳愈胡亂說道,但沒想到陳恕的神色竟真的有一些不自然。
陳愈宛如被掐住了脖子,差點跳起來,“不是,二哥,你真為情發愁啊?快告訴我,是哪家姑娘,是什麼事?”
天吶,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二哥也有為兒女情長煩惱的一天?
當真是鐵樹開花,百年難遇的奇事了。
陳恕沒想到被陳愈看穿,頗為不自在,“啪”一聲放下筷子,往書房走去。
“二哥,二哥你別走呀,快同弟弟說說!”陳愈不依不饒,硬是擠進了書房,還把墨竹趕了出去。
陳恕在書案後坐正,不發一語地看書,臉色陰沉地能滴墨。
陳愈圍著陳恕勢必要問個清楚,陳恕起先還能充耳不聞,但漸漸地,心神也被擾亂了。
陳恕輕咳一聲,話在心裡轉了個圈,才謹慎開口。
“愈哥兒,我問你,若是有個姑娘,想與你撇清關系,可你卻不大高興,這是為什麼?”陳恕臉色不大自在。
陳愈猛拍了一下大腿,“二哥,你這可是問對人了!”
他湊的更近,詢問道:“二哥,我問你,那姑娘同你撇清關系,你是失落,憤怒還是怎的?”
陳恕仔細想了想,“都有,若要說,失落與無奈更多。”
陳愈眼前一亮,“二哥,我再問你,那姑娘可貌美?”
陳恕臉上染上一層薄紅,“自然是好看的。”
他微微彎起唇,“她應該是天底下最靈動可愛的姑娘。”
陳愈嘿嘿一笑,也不說話,饒有興趣地看著陳恕。
陳恕半晌等不到他的回答,蹙眉道:“你看著我做什麼,不是要解答我的疑惑?”
陳愈憋著笑,陳恕越著急他越樂,陳恕眉頭越皺越緊,陳愈終於沒忍住大笑出聲。
陳愈終於覺得能贏二哥一回,起身雙手負於身後,故作高深地對陳恕道:“二哥,你還不懂嗎?你對那姑娘那麼在意,是因為你喜歡她呀!”
陳恕飛快地起身,動作大到差點把書案上的一摞紙掀翻。
“這不可能!”陳恕斬釘截鐵道。
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喜歡貞貞?!
他一直拿她當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