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嬌嬌用力點頭,“我這就回家找我爹爹說去。”
“哎,等等!坐我的馬車去。”謝攬月連忙說道。
容嬌嬌火速趕往家中,將此事報與容老爺。
容老爺是商人,雖重利卻也有血性。只是,他不太相信女兒的話,害怕女兒被騙……何況還是那麼多的糧食。所以只是喝斥女兒一頓,讓她別亂想,便拂袖而去了。
容嬌嬌急得沒法子,只得又去了將軍府,將此事告知了謝攬月。
謝攬月一聽,想了個辦法。她有個閨中密友,正是戶部尚書的千金,她請那位尚書家的小娘子傳了話,戶部尚書一聽,連忙讓自家夫人隨便找了個藉口,宴請謝攬月與容嬌嬌母女來府上做客。
當宋氏收到請柬的時候,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家犯了什麼事兒呢。
最後招架不住女兒央求,宋氏只得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帶著女兒去了戶部尚書府。結果在尚書府裡,宋氏親耳聽到尚書夫人說起了邊疆將士們的現狀。
等回到府中,宋氏立刻將此事告知了容老爺,容老爺這才知道,原來女兒之前勸自己捐糧的事兒,居然是真的。
容老爺想了想,親自去了一趟戶部尚書府,言明瞭情況,說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然而小人只是一介草民,雖然有糧,也願意捐糧,可這糧草總要有人來押送吧?從雲州送糧到由州,哎喲,山窮水惡的,小人可不敢哪。”
戶部尚書聽了,摸摸鬍子,說道:“不知容老爺能損多少糧呢?”
容老爺想了想,又伸出手指算了算,說,“小人在雲州積攢了兩年,怕有七八千擔糧草,再花些銀兩從附近購些糧,湊個一萬擔……大人以為如何?”
“好極、好極……容老爺宅心仁厚啊!這樣,你只需要操心去辦這籌糧之事,這押糧運糧之事嘛……我會奏請天子,多謝容老爺了。”戶部尚書喜道。
有了大官兒的答覆,容老爺立刻行動了起來,先是讓自家三兒子拿了自己的授印,火速趕往雲州,讓大兒子知道捐糧一事,然後又讓二兒子領了一大筆的銀錢,趕往雲州、綏州等地買糧,同時還號召他的商戶朋友們一塊兒捐糧。
糧食都運出去了,容嬌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這輕快的心情也只維持了幾天而已。過了幾天,她又開慌了起來,雖然這下子蔥頭兒應該不至於餓肚子了,但這天氣一天冷似一天的,他知道加衣禦寒嗎?他在戰場上會不會有事……
容嬌嬌整日裡胡思亂想,失魂落魄的,做什麼都沒精神。
除了大將軍府那邊,她別地方兒都不肯去了,就連劉大海下了帖子請她去看戲,她也全無興趣。
只是,邊疆戰事似乎也到了緊要關頭,就連謝攬月也沒法子得到任何訊息……兩個小娘子的心兒都被揪得緊緊的,即便待在一起,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相顧無言。
宋氏見女兒吃不好、睡不好,還一日比一日瘦,不由得心疼不已,便從鋪子裡拿了上好的燕窩、阿膠來給她補身子,她吃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她的蔥頭兒還在邊關挨餓受苦,她怎麼能在家裡大吃大喝?她無法這樣心安理得地吃。
宋氏勸不住,又擔心她再這樣下去會熬壞身子,想了想,便勸道,“周沖在長安街上不是還有個小院子,他既人不在,你好歹也替他打理打理。哪天他回來了,見家裡幹淨亮敞,心裡也快活不是?”
容嬌嬌一聽,也對啊!於是,她便拿著先前周沖給她的鑰匙,興沖沖地去了周沖的院子。
周沖的院子一看就是臨時添置的單身漢的屋子,要啥啥沒有的。而且院子裡,屋裡的傢俱還都是老舊得不像樣。
容嬌嬌看得直嘆氣。
她突然想起來,好像他離開曾經說過,他屋裡的桌上有個胭脂盒,胭脂盒的旁邊有個小匣子,他所有的家當都放在那兒。
容嬌嬌好奇地走進了他的屋子,果然在桌上發現了一隻平平無奇的舊匣子,匣子上有把掛鎖,但容嬌嬌是有鑰匙的。
開了鎖、開啟匣子一看……容嬌嬌一驚!
天,這、這……
她看著滿匣子的金銀細軟,以及好幾份文書,眼睛瞪得老大,差點兒就快要窒息了。
原來,匣子裡裝著好些華貴的首飾,以及十幾錠金元寶,又有些南珠、翡翠鐲子什麼的。而那些文書,是這小院子的地契,另外在京郊還有十幾畝上等良田,以及京郊的一個農莊的地契,外加近千餘兩銀子的銀票。
蔥頭兒這麼有錢啊。容嬌嬌頓時撅起了嘴兒,面上有些紅紅的。要是早知道他自己那麼有錢,她還巴巴地湊齊了二百五十兩銀子去給他贖身?哎,肯定被他笑話了,討厭!等他回來,看她怎麼報複他,哼!
不過,既然蔥頭兒這麼有錢,那……容嬌嬌從那一疊銀票裡抽出了一張一百兩銀子的,塞進了自己的荷包裡。
那,她就替他好好把這個院子打理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