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沖望著她,憨憨地摸了摸後腦杓。
“沒有妻子就好。你為何不早點同我說?害得我、害得我……”容嬌嬌的臉紅紅的,她羞澀地垂下眼皮,把玩自己的小辮子。
周沖嘆氣,“早先是我的錯,我想得太多,卻忘記了感情之事由心最重要,嬌嬌,你願意嫁給我這個生死無著的人嗎?”
容嬌嬌抬起眼皮看他,笑眼彎彎,“你是戲子的時候我就想嫁給你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周沖搖頭,難道是看臉?
“因為,我從小就喜歡將軍,氣蓋山河的將軍。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是個有擔當的好男兒,心裡便對你生了好感,然後你唱戲又那麼好聽,再後來還救了我。我越接觸你就越覺得你很好,我很喜歡你,無論你是不是將軍,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管身份地位。”容嬌嬌笑眛眯地說道。
周沖握著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每根手指,“嬌嬌……何其有幸遇見你。”
是她讓他將死的心徹底活了過來,讓他只有殺戮和被殺戮的黑色世界裡灑滿陽光,讓他的世界從灰黑變得色彩斑斕,讓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熱愛生命。
容嬌嬌抬眼看向他,“我也是啊,我的英雄明明只出現在夢裡,想不到……他卻從我的夢裡,真真切切地走到了我的身邊。”
他的出現,彌補了她一直以來的遺戚,他是那麼的與眾不同,他帶給她的是全新的體驗和感受,他與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樣,他什麼都懂又那麼尊重她,並沒有因為她是商賈之女而看不起她,她與他有聊不完的話題,和他在一起,她的人生變得有趣而豐富。
兩人互訴衷腸,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所有,彷彿世界只有彼此,滿心滿意都是幸福。
直到下人來催促,兩人才依依不捨地結束了談話。
“明日我備了厚禮再找媒人上門來提親,今日太過草率,不好。”
容嬌嬌笑著點頭,甜甜地道:“好,我等你。”
晚上,容嬌嬌興奮得失眠了。
一切都是那麼完美,她喜歡的人不是戲子而是她一直崇拜的將軍。呢……校尉是多大的官兒啊?
不管了,反正官大官小都是他掙回來的軍功,都好!
唉,這個蔥頭兒啊,若是他第一次上門就表明身份,哥哥們就不會把他扔出去了吧,那麼也許現在兩人已經要成親了。
這個蔥頭兒,哦不,是周沖,他還真是傻傻的。
容嬌嬌笑著翻了個身,抱著軟枕慢慢睡著了。
第二日,周沖果然如約登門,除了帶了厚禮之外,還帶了京城有名的媒人上門。
媒人雖然是臨時被捉來的,但憑著一雙看盡人情世故的眼和一張俐落的嘴皮子,很簡單便說服了容老爺。
但是,容老爺並沒有立刻答應,猶猶豫豫的也不把話說死。
周沖讓媒人下去休息喝荼,他單獨問容老爺,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容老爺嘆氣道:“小女能得大人的青睞自然是我們的榮幸,但是,小女自幼生於斯長於斯,連京郊都未曾去過,更何況邊關千裡之外的地方。她身子嬌弱未曾吃過苦,受不了這一路顛簸,更受不了邊關的苦寒。”
周沖這才明白過來他的擔心是什麼,他仔細合計了一會兒,開口道:“在合適的時機,我可以向上司申請調回京城來。”與韃靼人的戰爭已經進入最後的決戰時刻,只要決戰勝利,韃靼人投降納貢,他這種鎮守邊關十數年的老兵便可申請調職休養生息。
容老爺見他如此有誠意,於是轉憂為喜,“若大人能調回來,容某一定答應這門親事。”嬌嬌反正還小,再等上一兩年不成問題,更何況剛剛經歷了福家,馬上又訂親,說出去名聲不太好聽,能過兩年再議親最好不過。
事情定下來之後,容老爺便解除了容嬌嬌的禁足,她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
容嬌嬌出門第一個便去了周沖的家裡,去的時候,他正在看戲本子。
“這戲,你還唱嗎?”容嬌嬌很不確定地問他。
謝攬月早就不唱戲了,據說被大將軍捉去關了起來,此時是周沖一鳴驚人的好機會。
但是如今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他唱戲只是因為愛好,想唱就唱,不想唱就不唱,至於是否能爆紅,已經無所謂了。
周沖看著她笑,“你若喜歡,我就唱。”他聽出她語氣裡的惋惜,所以,若是她喜歡,他當然可以唱。
容嬌嬌被他看穿心事,不好意思道:“你唱得這樣好,我就想讓那些和我好的小姐妹們知道,蔥頭兒唱得絕對不比謝攬月差。不過……”堂堂校尉登臺唱戲,怎麼看都不太合適啊。
周沖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由你定,由你來安排可好?”
容嬌嬌非常開心,拍了拍胸脯,“這個放心交給我,一定給你安排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