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爺也惱了,“你這孩子想是被我們寵壞了,跟大人這種口氣說話,是該找個人家好好教教你規矩了,我看福家……就是挺不錯的!”
“爹,你……”
容嬌嬌氣死了,一踩腳,轉身跑了出去。
宋氏急了,追了兩步又叫道:“嬌嬌,你去哪裡?”
“不要你們管!”容嬌嬌大哭著沖出了家門。
宋氏和丈夫面面相覷,愁道:“嬌嬌這孩子一向都乖得很,怎麼變成這樣了!”
容老爺怒道:“依我想的,定是與那戲子交往多了,傳我的話,一會兒嬌嬌回來了,讓她禁足在家,哪裡都不許去!”
容老爺被氣夠嗆,之前容嬌嬌與那戲子的事情他略知一二,可想著女兒一向是個有分寸的聰明孩子,便沒有去幹預。如今看來,是自己太放縱了,戲子哪有好人,都是邀寵爭賞的玩意兒,嬌嬌應該是被帶歪了。
宋氏嘆道:“要不咱們還是再看看吧,這是在相女婿呢,以後要跟嬌嬌過一輩子的,光是身份和門第般配還不夠,這人性格怎麼樣,人品如何,都得考究!”
容老爺也嘆道:“賢妻啊,自古商賈仕途無路,那福公子長得醜雖了些,可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秀才,要是以後中了舉,咱們嬌嬌就是名正言順的官夫人了啊!再說了,人家醜歸醜,但潔身自好啊,我都打聽過了,那福公子二十五了,身邊連個姬妾也無……”
宋氏咕噥道:“別是太窮了,所以娶不上老婆吧。”
“你……”
夫妻二人正在閑談,突然下人來報,說是藍太太來訪。
這位藍太太是坊間紅人,她本身幫著容家拉過線作成過幾筆生意,故此宋氏與藍太太向來都有走動。
而這藍太太還有一個身份,她也算得上半個媒婆。
聽說藍太太來訪,容家夫婦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怕是為了福家的事兒來的,今兒在福家的時候,藍太太也在呢!”宋氏道。
容老爺道:“那我先回避了,萬一她說起福家的事兒,你就推到我身上。畢竟嬌嬌現在還擰著性子,咱們可不能輕易答應。”
“這還用你說!”宋氏嗔怪道。
容老爺說完便避開了。
大約過了個把時辰,藍太太才帶著滿面的笑容,精神抖擻地離開了容家。
容老爺急忙來到了後院,抓著宋氏的手,急切地問道:“那藍太太怎麼說?”
宋氏嘆氣,“她說,福公子對嬌嬌那是一見鐘情,福公子的母親福四夫人也很喜歡我們嬌嬌,只是,福公子馬上就要考州試,所以福家的意思,這事兒先不急,問咱們家要不要等福公子過了州試中了舉,再風風光光地給嬌嬌和福有財訂親?”
說著,宋氏又道:“藍太太還說,福公子不日就要啟程去州府了,可好些東西還沒收拾妥當,既誇咱們鋪子裡賣的文房四寶好,又誇咱們布莊裡的布匹好,我聽著,倒像是暗示我們送點什麼過去似的。”
容老爺沉吟了好一陣,方開了口道:“這福家雖是空架子,但也曾是個官家,家世也清清白白的,福有財的樣貌雖然平凡了些,但有才氣可以彌補。福家現在算是家道中落,雪中送炭情意才重,我容家大力支援福有財考功名,他考上了,我家嬌嬌就是名正言順的官太太,任何人都不能置喙,至於福家,念著我容家的好,也會對嬌嬌好的。”
宋氏有些猶豫,“可是福四夫人連訂親的事情都含含糊糊的,一點誠意也無。”
容老爺嘆道:“她有拿喬的資本,畢竟福公子本就是個秀才,咱們就服個軟,先幫幫福家吧。要知道,這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啊。再說了,日後要是他真考上了,咱們嬌嬌也好跟著沾光是不?”
宋氏不太開心,低聲埋怨道:“咱家嬌嬌又不是嫁不出去的醜姑娘,憑什麼連親事都還沒說定,就要倒貼!”
容老爺知道宋氏是心疼孩子,笑著安撫她,“福有財是福家四房獨子,除了公公婆婆,以後她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沒有大姑子、小姑子在中間攪事,嫁過去後日子不會很難過的。”
兩夫婦心思達成一致,於是開始仔細想著怎麼幫福家。
“上好的筆墨紙硯給包上雙份兒,今年新收上來的綾緞拿上幾匹,另外成衣鋪子裡的衣帽鞋襪也給準備兩身,再送一個二十兩銀子,我看這也就差不多了。”
“老爺說得是,妾身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