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蔓曾走過許多夢境,只有極少數人的夢境她窺不透,恰好男人就是這極少數之一。當然,她並沒有窺人夢境的癖好,除非出現了她的獵物。
不過,能在夢中看見她的,他還是第一人。
女人就站在離他十步開外的距離,濃濃的白霧像是散不開一般,縈繞在她周圍,只看得見脖子以上的部位,顯得特別縹緲。沈清晏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不禁失笑:“你都已走到我面前了,我又沒瞎,自然看得見。”
話是沒錯,但普通凡人是無法在夢中窺見她的。
姝蔓遲疑不已地將他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兩遍,可惜這人除了長得比別的人類好看一點外,並沒有什麼不同。
沈清晏就這麼站著任她估量,或許是她長得可愛、眼神清澈,被這種探究的目光盯著,沈清晏也沒有覺得冒犯,只是奇道:“我身上有什麼奇怪東西嗎?”
姝蔓未置可否,表情有些小糾結,她又再往前走了幾步,拉近和他的距離,繞著他細看。
隔得近了,沈清晏這才發現女人身上不著一縷,他微愣了下,臉上陡然升了溫,趕緊轉過身:“你……沒穿衣服?”
她又不是人類!
姝蔓道:“我沒有衣服。”
沈清晏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斟酌了下,他伸手解掉身上的白色風衣,遞給她:“你先將就穿上吧!”
人類的規矩真多,不過他這也是一番好意,姝蔓便勉為其難地收下,學著他平時在家穿衣的樣子,把手伸進兩只袖口。
沈清晏等了許久,沒聽見身後動靜,便問:“你好了嗎?”
姝蔓正在和衣襟上的紐扣作戰,“我穿上了。”
沈清晏這才轉過頭,然後聽到她說下一句:“我不會扣這個。人類的衣服真是麻煩,你幫我弄一下。”
沈清晏聽她說的好笑,就像她不是人類一樣。女人指了指胸前的紐扣,沈清晏的視線不經意間在她胸前掃過,周圍的氣溫又升高了兩度,他趕緊把視線挪到她臉上。
她的眸子眼色很黑,像純粹的墨玉一般,直直地看著人的時候,眼睛就像浩瀚無邊的宇宙,只一眼就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進去。
這樣的眼神太幹淨,不帶一丁點旖旎,但她做出來的行為對一個男人來說,卻又太撩人。
沈清晏覺得自己現在還能這麼平靜地站在她面前,回頭該去看男科了。他臉色微紅,伸手扯過女人胸前的衣襟,別過視線替她扣上。
姝蔓低頭看著一顆顆紐扣靈活地穿過小小的紐扣孔,不禁微微頷首:人類生物雖然脆弱,但真的很聰明。
可能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男人的手微微發抖,差點沒將紐扣塞進去。他扣好胸前第一顆,手又往下去摸第二顆,也不知是因看不見,還是因緊張,或者兩者皆有,他的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女人身體本能地輕顫了下,沈清晏忙道:“抱歉!剛才冒犯了。”
姝蔓並不覺得他哪裡冒犯,這種感覺奇奇怪怪的,有些像靈氣遊走全身,但又有很多不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
“你再摸一下。”她想再體驗一下剛才的感覺。
沈清晏正捏著衣襟的手一抖,沒拿穩,掉了一邊:“別亂開玩笑。”
“開玩笑?我沒開玩笑,剛才的感覺很奇特。”有點像前世青玄仙君給她抓背撓癢癢。
姝蔓見他沒動,臉色還紅得不正常,就拉過他的手作勢放在自己心口,嘴裡還不忘問道:“你的臉為什麼會變紅?真的很舒服,你舒服嗎?”
沈清晏觸電般抽回自己的手,他原該嚴詞斥責兩句再扭頭離開,但那雙純淨眼睛裡不沾一絲旖旎,他終究只是無奈地輕嘆一口氣:“你是女孩子,不能讓別人摸你的身體,這對你的聲譽不好。”
人類生物真是矛盾的綜合體,既有趣,又無聊。他們會臉紅,會穿衣,但莫名其妙的規矩比淩霄道的守則還要多。
姝蔓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悶悶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