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犯人張柱, 可認罪!”
葉舟坐在案首後,驚堂木一拍,目光如炬, 盯著跪在堂下的張鐵匠和左二, “對於你們的罪行可還有辯解?”
張鐵匠冷哼一聲,看著葉舟, “大人,草民不服, 捉賊捉贓, 僅憑那些話怕是不能定罪, 你有何物證證明人是我殺的?剛才我只是一時逞口舌之快,才會胡說八道,若是沒有真憑實據, 還請大人放草民回家,不能屈打成招。”
剛才跟著葉舟的人此刻不由得佩服張鐵匠的厚臉皮,之前那囂張跋扈又兇狠的樣子此刻全都收斂了,又一副小人惡心的樣子。
世上當真有這樣臉皮厚的人, 竟然能這樣做。
不過既是是這個樣子,那也無須有任何的想法,甚至是該說, 這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樁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張鐵匠這樣的人,一旦殺了人或者變壞了, 那真的是威脅。
“真憑實據?本官若說沒有,那你是不是該慶幸你犯案時無人看到,沒有目擊者,我只是在憑空臆測罷了?”葉舟倒也不惱怒,看向他身邊的左二,“左二,你有什麼說的?從實招來能酌情減輕罪行,否則,包庇殺人兇手等同行兇。”
左二聞言臉色大變,慌忙抬起頭來,“大人,草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能說的草民在路上都說了,勸都不關我的事,他、他之前說的,弟媳勾引我,其實是我見色起意,想要……後來被他撞見才說了那樣的話,我那弟媳是個性子軟的不會說話解釋,才讓我……我是畜生,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殺人!”
見色起意,釀成了一樁慘案。
葉舟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向張鐵匠,“你對左二的證詞有什麼要反駁的?”
“畜生!你這個畜生!”
“來人,把證據帶上來,還有後院裡挖出來的東西,魚缸裡撈出來的斷肢一併拿出來,這都是鐵證,鐵證如山,張柱,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葉舟怒道:“因你多疑,懷疑張楊氏同別人有染,心生殺念,手段殘忍,殺人分屍還企圖栽贓嫁禍,後又不知悔改,殺人成性,本官——”
葉舟話音未落,外面忽然跑進來一人,正是張楊氏的弟弟楊輝,“你這個畜生,畜生!你居然殺了我姐,你知道她對你多好,你居然能下得了手!你這個畜生!”
見狀葉舟一驚,忙叫人把楊輝拉開,“公堂之上不得喧嘩打鬧,將楊輝帶出去!”
“是!”
“張柱你這個畜生,我姐嫁給你得了多少天好日子,你每日忙著打鐵,家裡大小事務全是她一個人操心,你做了什麼!我姐說了多少你好話,連我都被你給騙了!要不是府衙的大人們去看著你兒子,你是不是要懷疑他也不是你孩子了!你這種人,畜生不如!”
楊輝被拉出去,依舊不依不饒咽不下這口氣,在外面大罵起來,句句在理,全是替張楊氏抱不平。
圍觀的百姓聽著裡面的審問,再看張鐵匠從振振有詞到啞口無言,癱軟在那裡,不由得唏噓。這戶人家誰都以為是和諧美滿,惹人羨慕,誰能想,這樣殘忍的分屍殺人案竟然是這麼普通的一個人做的。
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李判司和林錄事跟著葉舟回到後堂,三個人並肩而行,葉舟走在正中。兩人對視一眼,知道葉舟此刻心裡必定不太好受。
第一回斷案就遇上這種案子,換做是個心態不好些的,這案子能跟著他一輩子。葉舟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可任誰也看得出來這案子背後的緣由讓人心寒。
本是結發為夫妻,竟然因為一個無端的猜疑斷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