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外十裡地。”
“……什麼時候來?”
“應該是明日,最遲後日早上也到了。”
顧憐抬腳就想把旁邊的凳子給踹翻,強忍著怒意看向張公公,“出去出去,本將軍正在氣頭上,京墨,給他安排一個住處,然後去練武場找我!”
“是,郡主。”
“以及,那個小白臉來了的住處……不對,監軍?一個翰林院的人跟著湊什麼熱鬧,他懂什麼是兵法嗎?知道怎麼行軍布陣嗎?做什麼監軍?”顧憐走到一半停下來回頭,“他一個文人,來這戰場上湊什麼熱鬧,皇上這是在瞎胡鬧,拿幽州在開玩笑。”
“郡主你誤會了,這位葉大人,還真的懂得兵法,而且對幽州很是瞭解,殿試上可是讓皇上贊不絕口欽點的狀元。”張公公連忙解釋。
懂兵法?那也是紙上談兵。
“算了算了,安排一個住處,免得那個小白臉說我虧待他。”顧憐說完,拍拍手,然後看著指尖發呆——她如今也有二十一,在大周已經是高齡了,還不曾出嫁,連她那個小表妹,當今文玉公主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人家可比她小三歲。
不過十八,前兩月才生下第一個孩子,和駙馬過著蜜裡調油的日子。
指腹上還有薄繭,這些年帶兵打仗,早已經習慣了這日子,怎麼忽然就要她嫁人了,她爹孃早死了,除了這位皇帝表哥愛管閑事,那就是她那早已經安享晚年的伯父會想到這事了。
“你老實說,是不是我伯父進宮後,皇上才下旨的?”
“呃……這的確和老王爺無關。”
“無關?”
“奴才不敢說謊,郡主明鑒。”
竟然和她伯父無關,那和誰有關?她一個女將軍,要不是有戰功傍身,恐怕早就被天下百姓的唾沫給淹死了,可她也還年輕,頂多是大齡,還未出嫁,怎麼就要被賜婚了。
越想頭越疼,忽然想到剛才張公公說的,那葉舟生得俊朗,又是個才子,還被欽點,頓時覺得這人說不定是靠著一張臉才被宇文鈺給挑中的。
啊呸!什麼狀元,還不如這軍中將士打仗來得實在,好好地翰林不做,跑來幽州做什麼監軍,真是不要臉!
“阿嚏——”
“大人?”
隨從小廝捧著茶杯,楞了一下道:“可是這北地不適應,盡管是十月,也有些冷了。”
葉舟擺手搖頭,放下手裡書卷,“不礙事,許是著涼了。”
荒唐,竟然賜婚,還派他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監軍,不就是打碎了他喜愛的一個花瓶嗎?居然這麼報複他,真是心胸狹隘。
遠在京城的宇文鈺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皇上!”
“不礙事,有兩個小崽子背地裡數落我而已。”
和他鬥,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