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冰行走江湖歷來帶著面具,誰都不知道他的真實面目,即便是現在墨晗奕也僅僅是他面具下的一個角色罷了。
只是夜冰這次對葉玉珠的興趣大了幾分,這才幫助她脫困的。他很少有這些閑情逸緻陪著別人玩耍,葉玉珠可是第一人。
“王老弟,你家少爺的酒量看起來不怎麼樣啊!”墨晗奕端起酒壺將葉玉珠面前的杯子填滿淡淡笑道。
“墨老闆!”葉玉珠忙抬手輕輕擋住了墨晗奕的手臂訕笑道:“小弟不勝酒力,半杯就好,半杯就好。感情深一口悶,感情好舔一舔,小的也算是出門遇貴人。今兒也乏了,喝幾口就睡了吧!啊?”
墨晗奕一怔隨即笑道:“王老弟隨意!”
葉玉珠端了酒杯,心頭暗道江湖中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都在酒裡頭做文章。不喝酒你還能把我怎麼樣?切!
葉玉珠想到此處張開嘴,只是唇碰了碰酒杯,杯中的酒一滴也沒沾。她緩緩放下酒杯沖墨晗奕咧唇一笑:“墨老闆,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我家少爺得在前面的渡口下船,墨老闆可否……”
葉玉珠突然頓住不說了,一陣頭暈目眩襲來,眼睜睜看著眼前的男子開啟摺扇沖她笑得燦爛,她突然心頭一慌,剛要罵幾句娘卻是軟軟倒了下去。
夜冰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葉玉珠,唇角微翹帶著幾分淡然的笑意。雖然葉玉珠這姑娘聰明有餘但到底是缺了一點兒江湖經驗。
這丫頭已看出他的身份不簡單後,夜冰就已經動了心思況且誰說的江湖中下蒙汗藥非要下在酒中?他天門宗的迷疊香只要沾在杯子上,拿著杯子的人稍稍一聞便能睡個一兩天的。
葉玉珠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暈暈乎乎的夢,醒來後卻是躺在了一張罩著粉色紗賬的軟榻上,她頓時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身處一個湖中的水榭中,四周碧波蕩漾,初春的嫩荷帶著幾點清爽誘人。
葉玉珠夢垂首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衫,質地上好的綾羅,而且這款式絕對還是大晉朝最新的款式,一看價值不菲。
她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猛地倒在榻上。
“尼瑪啊!陰溝裡翻船啊!”
“葉姑娘醒了嗎?”外面傳來墨晗奕清冷的聲音。
葉玉珠忙從軟榻上爬了起來急匆匆走出了暖閣卻是看到外間琉璃屏風那邊一身青色繡竹紋錦袍的墨晗奕款款坐在了椅子上,唇角掛著那種商人和氣生財的微笑。
葉玉珠大步走了過去,一腳將屏風踹開點著墨晗奕的鼻子冷冷道:“墨老闆你幾個意思?”
墨晗奕倒是也不鬧,只是一個眼神一邊的丫鬟婆子們忙將被葉玉珠踹倒的屏風扶了起來,隨即垂首急匆匆走出了水榭。
“葉姑娘坐!”墨晗奕笑著點向了一邊的垂著厚重流蘇的織金椅子。
葉玉珠頓時愣住了,突然意識到一個最根本的問題。這廝也許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她的身份。而且還能指名道姓指出她是葉玉珠的身份,這特麼就恐怖了。
她從上京逃到這裡,已經是一千裡地之外。這個人自己也沒有在上京見過啊!居然認得她?這不科學啊!
越是疑點重重,葉玉珠越是覺得心慌。她之前也看出來墨晗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是自己除了騙了他六千兩銀子之外,沒有別的傷害啊!況且那也不能叫騙吧?她教給他的那幾個菜的做法真的很值錢的啊!
難道是自己在上京開夜上海的時候招待過的富商?可是沒道理啊,如果是墨晗奕這種能穿的起墨狐裘披風的富商,她一定有印象的。
難道……
葉玉珠狠狠吸了口冷氣,不會是左緋塵那邊的人吧?要是左緋塵那邊的人還好,可千萬別是謝皇後那邊的。
不行!葉玉珠緩緩坐在了椅子上,心頭將混亂緩緩壓制了下去,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要是謝皇後的人,他一定不會在河邊等著救她,讓她躲過謝皇後那邊的追殺。要是左緋塵的人也說不下去啊!現在應該被綁起來送到江南左家了吧?
葉玉珠坐定後看向了座位上的墨晗奕冷冷道:“閣下是誰?為什麼認識我?報上名號!”
墨晗奕唇角微翹,之前被他一直隱藏很好的威壓卻是瞬間散了出來隱隱有迫人之意,即便是葉玉珠經歷過左緋塵那種人的洗禮也沒有想到這個人身上的氣勢居然令人有幾分想要卑微服從的緊迫感。
她心頭對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好奇了幾分,可是看著這個人的樣子不像是殺她的意思。
葉玉珠素來遵循一個道理,鬥不過的人就躲一躲,她還真的不喜歡針尖對麥芒。況且自己現在的處境還真的不好和這個來路不明的人較真兒。
她思慮了一會兒後看著墨晗奕道:“這樣吧,墨老闆。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和你道個歉。之前我確實是缺錢花,不僅吃了你的霸王餐,而且還得了你六千兩銀子。這樣吧,你把我和我的朋友放了,我把銀子還給你。然後我給你打了個欠條,我還你三萬兩銀子怎麼樣?”
墨晗奕神色微微一頓笑了出來,想他做了總瓢把子這麼多年,還第一次有人敢給他打借條,也第一次有人坑了他的銀子,還吃了他的霸王餐。
葉玉珠被墨晗奕笑得有點兒不淡定了忙道:“墨老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會這樣做,我這個人是講信用的,我說過後還給你三萬兩銀子,就一定會還給你三萬兩銀子!這個你放心,我不會黑你的!”
墨晗奕看著她的焦急越發心頭覺得有意思隨即斂去了笑容看著她道:“銀子你不必還,不過我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來還真的沒有被人一次性坑過六千兩銀子的經歷,倒也算是個不錯的經歷。”
葉玉珠臉色微微一沉,這個貨到底想要什麼?銀子不要,看起來也不準備這麼輕鬆放過她。她倒是無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能和他糾纏一二,可是慕容安那個孩子細皮的,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