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心頭一凜,忙匍匐在了地上,父皇生氣不是任何人能夠抵擋得住的。
“母後!”
“別說了!”謝皇後聲音陡然冷冽了下來道,“今夜過後便是葉玉珠的死期,你自己且小心些。那個女人你說對了一點兒,確實是狡猾如狐,你一定要注意些,今夜千萬不要再著了她的套。那處道觀又不是隻有一間房,你另外佔著一間住下,也就是做做樣子便罷。難不成真的要侍奉她不成?你最好便是不要與她有任何的牽連。她明早就要被作為貢品扔進河中,你何苦與她爭這一時間的長短?“
大長公主被謝皇後一頓說教強行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她也沒想到即便是母後居然也這般忌憚她。葉玉珠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謝皇後看著慕容蔓似乎臉上還掛著幾分不服氣冷冷道:“今兒的事情你若是再辦砸了,你自己掂量著些!罷了!你退下去吧!一會兒金熙嬤嬤會帶著你去那處道觀。“
大長公主心頭一慌忙斂了心神,母後顯然已經對她生出幾分不滿,她忙起身沖謝皇後行禮道:“兒臣告退!”
大長公主被一頂宮轎送到了清河邊的清河觀中,葉玉珠要的那些和尚道士已經擺開了的陣勢做起了水陸道場,一時間梵音繞梁,法鈴聲聲,倒是一片熱鬧。
只是這清河觀的地方實在是不怎麼大,除了和尚道士們做法會佔了好大一處院子外,只剩下了裡面的一處偏院可以住人。
大長公主看著狹窄逼仄的院子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狹小的院子裡只有正屋和偏房能住人,後面的倒廈也因為住了宮裡頭的人而顯得擁擠了許多。
那些宮人倒是延熙帝派過來的,名為照顧貢品葉玉珠的起居,實際上是怕葉玉珠跑了。這些宮人住在倒廈裡,加上大長公主帶來隨侍在一邊的隨從將整個院子幾乎變得擁擠不堪。
大長公主越發心煩卻看到葉玉珠已經換上了白色雲紗縫制的裙子,襯託著她嬌俏的容顏倒是真的有幾分出塵的氣息。
大長公主看著葉玉珠便覺得心煩,這個混帳女人實在是可恨的很,她恨不得立馬弄死她。可是想起之前母後交代的事情,她頓時忍了下來,反正這個女人明天一早就會被扔進河中喂魚,她懶得和她計較。
她想到此處也不搭理葉玉珠徑直朝著正屋走去,誰知道剛帶著兩個婢女踏上臺階,卻看到葉玉珠疾步走了上來卻是擋在了她面前。
“葉玉珠!你找死嗎?”大長公主抬眸冷冷看著葉玉珠。
葉玉珠嘿嘿笑道:“我這可不就是找死嘛!我明天找死之前,身份還是擺在那裡的。”
“你想做什麼?”大長公主要不是之前得了母後的警告,如今早就一記耳光朝著葉玉珠甩過去了。
葉玉珠笑得人蓄無害:“我也不想做什麼,今夜這正屋必須是我來住,殿下還是委屈委屈住偏房吧!”
大長公主頓時惱了:“葉玉珠你難道忘記了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了嗎?你個商賈出身的賤人難道真的能壓過本公主嗎?都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
葉玉珠掏了掏耳朵緩緩道:“我之前是商賈女子確實是比您的地位低下一些,但是現在不同了。我現在是祭祀河神的貢品,你讓我住偏房那也算了。可是我肚子裡的兩個孩子那可是真命星君,你這樣不好吧?你個凡人要是擠兌了神仙,這事兒要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豈不是罪過?退一萬步來講,要是我肚子裡的星君惱了,影響到明天祭祀的效果,嘖嘖嘖……殿下你可就是大大的罪人啊!”
“葉玉珠!你!”大長公主剛要發作身後的掌事嬤嬤忙沖大長公主低聲道,“殿下,娘娘吩咐殿下萬事還是忍著些。
這位掌事嬤嬤是謝皇後身邊派過來的,大長公主自然是不敢造次冷哼一聲轉身下了臺階走進了偏房。
“喂!殿下!”葉玉珠唇角微翹暈染出一抹冷意嗤嗤笑道:“殿下,一會兒記得來正房服侍星君啊!”
大長公主到底是忍不住火氣,眼底掠過一抹冷冽,該死的葉玉珠,今晚讓你吃點兒苦頭。
她沖一邊伺候的心腹丫頭招了招手,那丫頭忙湊了上去。
大長公主如此這般交代了幾句,那丫頭卻是臉色微微一變:“殿下,這……要不要同孫嬤嬤商量一二?”
“怎麼?”慕容蔓眉頭一挑,“這裡本宮是主子還是她是主子?哼!若是誰想給本宮找不痛快,本宮就給她找一輩子不痛快!”
“奴婢不敢!”那丫頭到底怕了大長公主忙急匆匆退了出去,按理說弄一點兒讓葉玉珠渾身瘙癢醜態百出的毒藥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之前大長公主經常用這一招收拾那些和她在父皇面前爭寵的妹妹們,好多次在重大的宮宴上,她的那些妹妹被慕容蔓下的毒弄得渾身瘙癢幾乎將雪白的面板抓爛了去,引起父親的惡心,連帶著她們的母妃也受到了責罰。
不過這些妃子和公主們都不敢說什麼,畢竟後宮中誰都曉得謝皇後的手段和狠毒的用心。
不多時大長公主身邊的婢女拿著一隻青玉小盞走了進來,裡面是後廚熬製好的米粥,大長公主將小丫頭拿來的藥丸整個一顆都放了進去。
身邊端著玉盞的丫頭確實心頭微微一顫:“殿下,一整顆會不會出事兒?這也是虎狼之藥,一點點便能讓人癢死了去,會不會引起葉姑娘腹中不適,萬一胎兒……”
“閉嘴!”大長公主冷冷道:“這藥只是對大人有不好的影響,即便是影響到胎兒那也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的,等到明天早上我倒是要看看葉玉珠的醜態,即便是死也要讓她死的惡心一點兒。”
“去!給正屋端上去!”大長公主用勺子在米粥中攪合了一下冷冷道。
那丫頭忙端著米粥硬著頭皮去了正屋,卻不想過了一小會兒急匆匆走了回來,臉上手上都是紅腫一片,上面沾著稀稀拉拉的米粥。
“怎麼了,連這點兒事情也辦不好,要你何用?”大長公主猛地一愣。
那宮女忙捂著臉跪了下來道:“回稟大長公主,那沐家少夫人實在是太過潑辣,婢子端著粥送了進去,她卻將粥潑了婢子一臉,還說……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