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多謝!”慕容靖只覺得心頭火辣辣的熱,剛要俯身向葉玉珠拜下去,被葉玉珠一把扶穩了。
葉玉珠忙笑道:“王爺這是在折辱我嗎?王爺帶兵出征,平定邊亂那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要是受了王爺一拜,簡直了都!那我還算個人嗎?”
她轉身看著簫南將一卷文契交給他道:“麻煩簫統領按著我給你的地址跑一趟,糧草自然不必愁。”
簫南喜形於色忙接了過來,他簡直覺得現在的葉玉珠就是觀世音菩薩再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曉得事情緊急,須得連夜辦妥這件事,忙拿著葉玉珠給他的文契還有玉牌沖慕容靖道:“王爺,屬下這便去!”
“嗯,你親自跑一趟,事關重大不可有絲毫的懈怠!”
簫南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軒閣中只剩下了葉玉珠和慕容靖二人,這下子倒是有點兒小小的尷尬。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每一次在慕容靖的面前,葉玉珠總是有種天然的拘束感。
“葉姑娘,這一次實在是欠著你一個大人情,只是我不想連累你。我說一句危言聳聽的話,上京已經不是久留之地,姑娘經商的才華若是去了江南更自由一些。我在江南也有些先帝賞賜下來的皇莊,這是文契,葉姑娘收好。”
葉玉珠一愣,這人還真是個實誠的。忙將文契推了回去笑道:“咱兩誰跟誰啊!我若是真的要算計這些,那算計到什麼時候去?王爺放心去打仗,小女子還不至於不能自保。”
慕容靖倒是沒法子再推脫卻是將葉玉珠之前令人轉交給他的那塊兒免死金牌拿了出來放在葉玉珠的手中。
“王爺?”葉玉珠倒是不會了,這個靖王怎麼有種給她交代後事的即視感呢?
“十萬石糧食不是一筆小數目,必然會在京城中引起震動,即便是我命人傳言下去說是義商捐助這也太多了些。宮裡頭的那位謝皇後絕對是個精明的人,焉能不知道這些風吹草動,我怕我走後他們便會對付你,這塊兒牌子你留著要有用的多!”
慕容靖說完也不允許葉玉珠有絲毫的反對,將她的手緊緊合上。免死金牌的稜角咯著葉玉珠掌心微微發痛,她看著慕容靖突然有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
“王爺?這一仗是不是很難?”葉玉珠不知道朝堂中的那些詭譎風雲,但是遠遠站著也能聞得到那些血腥。這一次出征,恐怕不僅僅是糧草的問題。
“不必擔心,我自有應對,我還是那句話,上京一有風吹草動姑娘還是去江南避避風頭便可!”慕容靖擔心的看著葉玉珠。
葉玉珠心頭帶著幾分溫暖,這才是真男人,鐵血柔情。
“王爺,我能抱抱你嗎?”葉玉珠唇角帶著笑,太多爾虞我詐,這一份溫暖她是渴求著的。
慕容靖一愣,隨即大方的張開臂膀將葉玉珠攬進懷中、
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道那一瞬間讓葉玉珠有些痴迷,她不禁自嘲自己這算不算花痴。但是這個男人值得她用一生去結交,她用力的抱了抱他結實精瘦的腰肢,狠狠吸了口氣,將眼底的那一抹不捨壓了下去。
“慕容靖,戰場上刀槍無眼,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慕容靖身體微微一顫,這樣的話似乎在他的夢中無數次出現過。他心頭頓時升騰起一股暖意,點了點頭道:“沖著你這句話我也會好好的活著。”
“好!夜深了,王爺早點兒歇著,預祝王爺凱旋而歸!”葉玉珠從慕容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沖她揮了揮拳頭笑道,“加油!”
慕容靖沒見過這樣明豔的女子,眼底滿是暖意,點了點頭。命人將她送出了王府,葉玉珠偷偷從沐府的側門溜回到了自己的北苑。
第二天她還是小心翼翼去了自己的夜上海酒樓,在二樓的包廂裡看向了下面。一襲玄金色勁裝,頭戴將軍盔帽,身披重甲的慕容靖帶著自己的軍隊烏泱泱沿著主街道朱雀街出了城門。
葉玉珠目送著那抹背影徹底消失在街頭,顯得有點兒抑鬱,隨即想起了什麼,唇角不禁微微含著幾分微笑。
“葉姑娘好興致!”一道清冷的聲音透過門邊的珠簾傳了進來,葉玉珠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被狠狠冰凍了一下。
她忙抬頭看去卻發現一襲繡著桃紋白色錦衫的左緋塵輕飄飄的坐在了她的面前,她猛地看向了門邊,雪兒和紅綃面紅耳赤的僵直的立在了門邊,一邊矗立著永遠面無表情的長隨謝平。
“左緋塵?”葉玉珠沖左緋塵咬牙切齒,這廝居然將她婢女點了穴,太過分了,還真的當她這夜上海他左緋塵隨便來去自如的地兒嗎?
左緋塵開啟摺扇輕輕搖了搖,視線卻是投向了外面早已經遠去的慕容靖大軍的背影,鳳眸頓時掠過一抹冷光。
“人家都走遠了,再看也回不來了的,”左緋塵唇角含著一抹嘲諷。
葉玉珠臉色一紅還是忍著氣道:“左相視察災區回來了?怎麼好像又胖了一圈?”
門口的謝平猛地低下頭,這個世界上大概只要葉姑娘敢這麼諷刺他們主子,也真的是不怕死啊。
果然左緋塵臉上暈染一抹惱恨,死女人居然敢說他吃胖了?他在禹州等地呆了那麼長時間,近來好不容易回到了上京,相府裡面的炕頭還沒有坐熱了去,就來看看這個女人。沒想到一張口便是你又胖了一圈,他有那麼矬嗎?
“左相,”葉玉珠今天心情不好,自己喜歡的靖王出征打仗,生死未蔔。再看著這個左緋塵,一看就是個奸相,這種人不怎麼不去戰場上做炮灰兒呢?
她氣不順,氣不順的話就容易偏激看著左緋塵緩緩道:“我說左相,這一趟出去賑災,喝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胖了一圈?”
左緋塵猛地抬眸冷冷逼視著葉玉珠,鳳眸中卻是露出一抹不同尋常的深邃來,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受傷。
看到左緋塵反應這麼大,葉玉珠倒是挺有點兒不好意思,難道不是嗎?依著左緋塵這人的人品,她還真的不相信左緋塵去賑災,能做出有利於人名群眾的事情來。
“葉姑娘,話不可亂說,小心,”左緋塵緩緩起身俯身湊到了葉玉珠的面前,冷冷盯視著她的眼睛道嗎,“小心爛了舌頭。”
葉玉珠猛地打了個哆嗦,她其實對左緋塵是有些懼意的,不過每次看到這個家夥都是又怕又恨。比如這一次,居然在靖王的糧草上動腦筋,簡直是該死。她損他幾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