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珠看著眼前被折磨的脫了人形兒的老人心頭不是個滋味忙道：“徐嬤嬤，今兒咱們也不忙著說話，您隨我走吧！我在京郊也有自己置辦的莊子，我接您過去養病。不管多難我也找醫官給您治好了去！”
一邊的雪兒沒想到葉玉珠會這樣說，眸底登時生出幾分異樣的贊許。徐嬤嬤也是微微一愣笑道：“大小姐終於長大了，可是嬤嬤如今已經吊著最後一口氣能有大小姐的這一番話嬤嬤也足夠了。”
“徐嬤嬤！”葉玉珠忙要說什麼卻看到徐嬤嬤擺了擺手緩緩道：“大小姐有什麼想要問的就問吧！”
葉玉珠一看便曉得這徐嬤嬤不是一般人，這份氣度和那雙眼眸中折射出來的睿智讓她分外高看一眼。
“雪兒，給大小姐泡一杯茶來！”徐嬤嬤喘了口氣掙紮著要坐起來，一邊的紅綃忙拿著枕頭靠在她的背心處。
“大小姐，有些事情大小姐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這樣才能平安喜樂，不過既然大小姐今天找到這裡，想必也是紅綃露出了什麼馬腳被大小姐參透了去。＇
葉玉珠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紅綃和雪兒道：“我之前有些東西想不明白如今算是想明白了，紅綃和這位雪兒姑娘一定是恨我的。若不是我的蠢笨徐嬤嬤您也不會成了這副樣子。＇
“罷了，罷了，這兩個丫頭被我慣壞了的，當年我從葉府出來後雪兒一直跟著我，紅綃則是暗地裡將大小姐的訊息送到這裡，能曉得大小姐安安穩穩的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後來恕老奴多嘴一句大小姐與那沐家三爺的事情實在是走得太遠了些，甚至將紅綃賣到了那種地方，也著實傷人心得很。”
葉玉珠垂首不語幸好本來就長著一張紅臉倒是沒有顯示出太多的窘迫來。
“當初我們也是被大小姐傷透了心便帶著雪兒還有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紅綃離開了京城，沒想到不久之後傳來了大小姐被配冥婚的訊息，所以我讓紅綃趕緊回來看看情形再說，不過如今大小姐的所作所為越發令老奴欣慰，你娘親在天之靈也算有了個交代。”
“對不起……”葉玉珠只覺得除了替葉玉珠本尊說這個實在沒法子再說什麼，這些真正關心她的人她卻這般對待實在是夠了。
“徐嬤嬤，上一回我在去明月山莊的路上，想必也有這位雪兒姑娘從旁保護吧？”葉玉珠看向了一邊雪兒，雪兒別扭的將臉轉了過去。
“大小姐如今倒是聰慧了不少，”徐嬤嬤笑道，“雪兒在暗處，紅綃在明處，那些人想要殺你還是有些困難的。不過也只能護得大小姐一時卻護不了大小姐長久。大小姐如今身份不同，可以著手培養自己身邊的護衛了，這個很重要。行商走南闖北又是個女人，總有些危險是我們預料不到的。”
“徐嬤嬤，我想娘親留給我的護衛不光是紅綃和雪兒這兩個吧？”葉玉珠終究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狐疑問了出來。
徐嬤嬤微微一頓道：“夫人之前在關西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手中除了那個背叛你跟了沐景逸的錢德孚還有一支秘密的力量，這支力量我也只是知曉其中的細枝末節。我只能告訴你的是這支力量遠遠比夫人留給你的錢德孚的勢力要大得多！”
葉玉珠不禁有些驚詫，錢德孚隴在西已經是振臂一揮的人了，比錢德孚還厲害會是誰呢？
“徐嬤嬤這支力量現在在哪裡？誰是領頭的，怎麼聯系？”
“對不住了，這支力量當年夫人只留了我們三個給你，其餘的人全部被夫人調派給了一個神秘的人，如今與我們早已經失去了聯系。”
葉玉珠不禁一愣，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娘親？這麼厲害的實力只是交給了一個莫名其妙不相幹的人，自己的女兒差點兒被人弄死是不是不在她的預料之內。
依著自己娘親那樣的人物不會看不出來自己女兒是個蠢貨吧？既然如此更應該多留下一些人保著她，沒想到卻只留了三個人給她？
“徐嬤嬤！那支力量是不是人很多，財大氣粗的那種？”
徐嬤嬤頓了頓嘆了口氣道：“老奴也聽紅綃說你將你娘親留給你的嫁妝要了回來？”
“是的，”葉玉珠唇角微翹，盡管手段不怎麼光彩不過她只看重結果。
徐嬤嬤緩緩道：“那支你娘親留給另外一個人的力量，掌控的財富是你嫁妝的百倍，手頭的勢力是隴西錢德孚的百倍，包括那些專門訓練出來的殺手組織，雪兒和紅綃僅僅是其中排名最靠後的人選。”
“娘親將這些都交給了誰？”葉玉珠不禁氣悶，她懷疑自己不是娘親親生，還是那個人是自己什麼同母異父的兄弟？
徐嬤嬤閉了閉眸子緩緩道：“不能說，不能說啊！”
“徐嬤嬤！”葉玉珠突然發現徐嬤嬤臉色不對忙一把將她扶住卻看到徐嬤嬤的唇已經被突然上湧的毒氣染上了一層黑紫色。
“徐嬤嬤！你怎麼樣？”葉玉珠登時有些手忙腳亂只覺得眼角也是熱辣辣的疼。
“大小姐，”徐嬤嬤卻是緊緊抓住葉玉珠的手笑道，“老奴能活到現在已經是造化了，老奴……只想勸大小姐一句……平平淡淡活著才是……才是福……”
“徐嬤嬤！婆婆！”雪兒和紅綃大哭著撲到了床榻前，眼見著徐嬤嬤那口吊著的氣息漸漸弱了下去，不禁悲從中來大哭了起來。
“大小姐……替我……”徐嬤嬤將雪兒的手拉到了葉玉珠的面前卻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她看著靛藍色紗帳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夫人……老奴找你來了……”
“婆婆！！”
“徐嬤嬤！！”
葉玉珠只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她好似從一個夢境陷進了另一個夢境，第一次生出幾分無力感來。耳邊是紅綃和雪兒的大哭聲，她心頭悲涼卻是一點兒淚也流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