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沐家主宅徹底沸騰了。
宮中的太醫居然說大少奶奶的喜脈千真萬確,而且脈象上來看居然還是雙生子的脈象。最最關鍵的是日子,因為根本無法算出日子來。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只能用天生異象受孕來解釋,不是仙胎是什麼?而且沐辰逸留下來的書信中言辭確鑿,與葉家嫡長女酒後亂性是個不爭的事實。
只是苦了沐景逸一番算計為他人作嫁衣裳,這些罪證都是他同葉家二小姐葉玉琴捏造,目的就是迫使葉家將這個傷風敗俗與沐家大少爺有染的女兒送去沐家配冥婚。
沐老夫人如今可不糾纏自己孫兒與孫媳婦兒什麼婚前失節不失節的事情,她如今滿心裡的歡喜,加上沐家又是商賈人家糾纏那些做什麼?
總而言之,沐家大少奶奶先是死而複生接著便是祥瑞入懷受孕,簡直成了上京最熱門的話題。
沐老夫人當下命人將之前大少爺住的北苑收拾出來給葉玉珠住下,辰兒的孩子當然應該住在自己父親的院子裡。
她又親自挑選了自己最信任的丫鬟婆子到北苑伺候著,連護院的護衛也是在北苑加了一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防著松雪閣那位三爺的。
如今的葉玉珠得了老夫人的勢自然是在沐家橫著走,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淩的蠢貨。
她大早帶著身邊的丫頭書畫去了梅林踏雪散心,這一段兒時間吃得太好,很明顯有些豐潤了。葉玉珠剛走進梅林卻不想迎頭撞上了一襲玄色錦袍的沐景逸。
沐景逸看向了迎面走來的葉玉珠,白色裙衫,邊角處繡著淡雅的藍色菊紋,身上的狐裘披風迎著風上下翩飛。梳著一個簡單的發髻,樣式在大晉朝卻是不曾見。那股子出塵清頤的氣度以前絕不曾見過。
她烏黑的長發高高盤在頭頂,別著一支羊脂玉發箍,興許這幾天吃的不錯,原本瘦弱的臉頰也豐潤了起來。黑漆漆的杏眸閃爍著靈動的光芒居然讓她那半張滿是赤紅胎記的臉也不那麼礙眼了。
沐景逸心頭劃過一抹微動卻又惱恨不堪,自己怎麼能對這個蠢貨心動?一點點也不可以!
葉玉珠看著沐景逸徐徐走來命身邊的丫鬟退下隨即大大方方迎面走了過去,呵!跟老子玩兒狹路相逢,誰怕誰?
“葉玉珠!你倒是活的滋潤,嗯?那神獸入懷有孕又唱的是哪一齣?”沐景逸墨眸中暈染出一抹憤怒。
“說過多少次了,喊大嫂,怎麼這麼沒規矩?呵!三爺活了那麼多年連有孕也聽不懂嗎?有孕俗稱有喜,還叫懷孕,科學一點兒來講叫妊娠,像你這種智商我簡單一點兒說老子懷了孩子,你……有意見?”葉玉珠垂眸漫不經心的看著修好的手指甲,全然不把沐景逸放在眼裡。
沐景逸咬肌繃得緊緊的,將心頭陡然升騰的怒火壓了下去。
“我倒是小瞧了你,這一出出的戲碼,唱的不錯啊!只是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多奇談怪論?”沐景逸眼底掠過一抹狐疑,這女人至從從棺材裡爬出來後很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了。
“不過……到底是誰的種?”沐景逸言語中的嘲諷帶著連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怒氣。
葉玉珠猛地抬眸,這個沐景逸怎麼回事?好似很在意她懷了別人的種。
“呵呵呵……三弟,我懷得當然是你大哥的種了,一顆種子是仙鶴,一顆種子是麒麟,一個代表文官最高階別,一個武將至高榮耀的象徵。我這肚子裡可是文武雙全啊!”
“真無恥!”沐景逸眸底的怒意越發濃烈了幾分。
“無恥是個什麼東西?本少夫人好似聽不懂哎!”葉玉珠得意地笑了出來,隨即抬眸盯視著沐景逸,“論無恥,閣下好像比我更勝一籌。”
“葉玉珠,”沐景逸咬著牙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你那個姦夫我一定會找到,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會顯出原形。”
“哎呀!說話別那麼難聽嘛!”葉玉珠緩緩湊到了沐景逸的耳邊嗤的一笑,“我的姦夫不就是你嗎?不過還要謝謝你和我那個妹子合起來偽造了那麼多我和你大哥有染的憑證,謝謝哈!如今我這大少奶奶做的那個舒坦,呵呵呵……”
“你……”沐景逸咬了咬牙卻是說不出話來。
葉玉珠退後一步擦著沐景逸的肩膀緩緩而過卻猛地停住腳步低聲道:“我說姦夫,你什麼時候吃下我的那些東西給我吐出來呢?你也知道如今養孩子太花費銀子,最起碼我那嫁妝你得還給我不是?”
沐景逸心頭一驚,之前他以為葉玉珠僅僅是裝神弄鬼,如今看來她要的更多,這個女人有點兒危險不能留了。
“什麼嫁妝?”沐景逸剛回到了松雪閣便看到陳實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回稟說是沐老夫人下令讓他將大少奶奶的嫁妝拿出來交給大少奶奶親自保管。
沐景逸簡直怒火中燒,沒錯兒,之前他被沐家老夫人打壓,被大哥沐辰逸排擠,也多虧了葉玉珠給他的那些東西才在沐家漸漸站穩了腳跟。
葉玉珠雖然蠢笨但是卻在上京的這些貴女圈子裡是一頂一的富有,原因就是葉玉珠早逝的娘親曾經是富甲一方的鉅商出身,死後留給女兒一大筆遺産,還有那些她娘親之前經營了多年的商界人脈。
葉玉珠喜歡極了沐景逸,將這些財富幾乎大部分偷偷交給沐景逸運作,如今倒也成了沐景逸的東西。可是這些都是私下裡給他的,端不上臺面去講。至於這嫁妝,葉玉珠配了冥婚被帕子塞著嘴巴綁進了沐府哪裡有什麼嫁妝,還真以為自己是十裡紅妝啊?!!
“三……三爺……”陳實也沒想到這大少奶奶至從死而複生後也實在是鬧騰得慌,就不能消停一點兒,此番看著三爺鐵青的臉也不知道該如何了。
“說!”沐景逸手掌骨節捏的巴巴作響。
“三爺,老夫人在青竹園讓三爺過去一趟說說大少奶奶嫁妝的事兒。”
沐景逸閉了閉眸子深吸了口氣,他不禁暗自冷笑。葉玉珠空口無憑就說嫁妝在他這兒,今兒他倒是要看看他怎麼將這謊話圓回去。
哼!別給他抓到把柄,不然要她死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