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馨稍微的擺了擺手,示意霧隱先出去。
霧隱抗議的一個巴掌打在了睿馨的手上,啪的一聲,冷月心被驚的抬頭。
睿馨只好又打了自己一下,說:“居然有蚊子?”
冷月心也還在配藥,因為睿馨不讓掀開後背的貼身衣裳,只褪去了小蟒服,而貼身的一層已經浸成了血色,她著急,但是他不許。
“你走吧。”睿馨忽然說道,“留在這裡又做不了什麼,皇子的身子,你不能隨意觸碰,而且你未出閣,又是太子妃的熱門人選,男女授受不親,你若掀開了我的衣裳,算怎麼回事。”
冷月心跪坐在他身邊,眼睛早已紅了。
睿馨不禁抬起上身,轉身看著她,說:“為了給你留足顏面,我是故意支走了睿宣才說的這些話,如果剛才只有睿宣在這裡,或許藥早就敷上了,懂了嗎?”
冷月心聽著,忍著眼淚,卻小聲地問了一句:“很疼嗎?”
“什麼?”睿馨不禁嘆氣又奇怪道:“話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你居然還問我疼不疼,你這個醫女也太盡責了吧?但是冷月心,我怎麼記得咱們兩個,之前在宮學堂沒什麼交情吧,而且你這個人,孤寂師太,你好像跟誰都沒什麼交情吧,怎麼出來打個獵,就變了個人似得,又跟英將軍交朋友,又跟我套近乎,你到底是有多孤寂,孤寂派裡只有你一個人,終於熬不住了是吧?但是也別亂找朋友,也得看對方願不願意,此刻我鄭重宣告,你和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性格更合不來,所以我不會做你朋友的,將來若是成了皇嫂,也只能勉強做親戚了。”
“也許吧。”冷月心沉默了良久,緩緩地說了這兩個字,然後起身走了。
睿馨此刻的心痛,比傷痛多不知道多少倍,將自己搭在那裡,氣力全失。
霧隱看見冷月心出來了,立刻回去了帳中,從荷包裡掏出藥來給睿馨,剛才人多,一直沒辦法給他藥。
但是睿馨卻對這顆能止痛的藥,不感興趣。
夜深,龍帳火燭卻依舊。
皇上又讓福泰上前來,低聲吩咐道:“令梁御醫速來,不要驚動其他人。”
福泰領旨立刻去了。
片刻,梁御醫進帳來,福泰令所有宮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也只站在帳簾外面。
帳內,皇上走到梁御醫身邊,梁御醫恭聽聖訓。
皇上低聲問道:“聽說御醫司沒能進去睿寧的帳中?”
梁御醫回道:“是。”
皇上於是吩咐道:“你親自去,不要帶其他醫官,只你一個人,去給三皇子看看傷勢,至於脈象的結果,當場也不必跟誰說,三皇子若是問起,你敷衍過去,然後立刻回這裡來,途中遇事也不要停頓,御醫司的事都交給其他醫官,你只辦這一件,是否清楚朕意?”
梁御醫若不是被七皇子睿馨提醒過,此刻一定聽不明白皇上的話意,所以他立刻領旨道:“皇上,臣聽明白了,但是皇上,臣若進得去三殿下的帳中,也需一些周旋。”
皇上允可道:“理由隨你編,在他帳中無需著急,脈象細細地問,一定要問得徹底。”
“臣領旨。”梁御醫於是退走了。
出了龍帳,梁御醫不敢耽擱,或許有人盯著他的行蹤,於是一路直接往三皇子睿寧的營帳方向走去。
果然就被攔在了門外,戚文清的大刀,明晃晃地立在手裡,將地上的石板都壓碎了一塊。梁御醫卻高聲說道:“原本明日才請平安脈,今日要看傷勢,看其他皇子公主們的傷勢,都不算輕…”
黎享亭不禁從帳中出來,用手裡拎著的刀尖,戳了戳梁御醫的烏紗帽,笑道:“你很幸運,這裡不是兵營,若是,你此刻擅闖過來的行為,你這顆腦袋就在地上跟烏紗帽一起滾著,給我們當球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