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冷季冬忽然有一種被自己的兒子套話的感覺,雖然說的都是家事,但是總感覺很怪。
“父親,”冷閱簡說:“父親現在是相輔,與章相平起平坐,皇上對父親又青睞有佳。再說自先皇,外戚已被章氏霸權,章太嬪也還活在宮裡,兩任小章皇后又如此強勢,現在又要出一位章氏太子妃。皇上的運籌帷幄,破格提拔父親至相位,一直器重,也眷顧貴妃姑母,就算父親不爭,皇上也不肯放棄太子妃之位,所以父親,順其自然,不如早做打算。”
聽了這些,冷季冬又覺得兒子很坦誠,並無任何隱瞞,但同時冷季冬也不得不承認,冷閱簡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已經成熟了太多。
對宮裡的事也瞭解得透徹,而且深知其中玄機,有一些厲害關係,以及事情的籌謀,也只有皇上和冷季冬兩人知道。
此刻卻被冷閱簡輕輕鬆鬆就給說了出來,就像是久藏於窖中的好酒,被冷閱簡發現了,都一一拿了出來,鋪開來,開啟天窗說亮話。
“皇家的事,不易妄論。”冷季冬最後只能說了這句。
冷閱簡也就相對安靜了,像是從未說過上面的那些話。
“三殿下一切可好?”冷季冬閒話家常道。
冷閱簡卻說:“父親,兵營之事,恕我不能直言,還請父親見諒。”
冷季冬忽然覺得父子倆完全找不到溝通的橋樑了,於是話題又轉回到冷月心的身上。
冷季冬讓冷閱簡去跟冷月心聊一聊,還是想要先確定了冷月心的心意,再決定是否上位太子妃。
聽了父親的意思,冷閱簡往妹妹的營帳過去,不想父親為相已多年,但初心未改,依然以子女的心意和幸福為先,並未屈從於權勢,這一點令冷閱簡倍感欣慰。
但他也看得出,父親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冷閱簡覺得自己還是太過戒備了。
到了冷月心的閨帳。
冷月心沒想到大哥會有空閒過來自己帳中,所以十分驚喜。
兄妹倆坐下來,相見感傷,冷月心忍不住落淚。
冷閱簡也眼圈泛紅,勸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晚宴在即,不要落淚,哭花了妝,誤事。”
冷月心聽了這話,連哭的心情都沒有了。
“月心,”冷閱簡開門見山,說:“我過來也是父親的意思,看來你的心意,令家人飽受折騰,已非一兩日的事情了。我未隨軍前,還在家裡的時候,的確我們兄妹二人無話不談,想必這也是父親讓我來找你的原因,但是很多年過去了,我們兄妹也多年未再談心,事物多變化,若你不想說,我也理解。”
“哥哥,”冷月心忽然奇怪地看著冷閱簡,本來不想說,但是還是說了,“哥哥為什麼像變了一個人?”
“月心,沙場會改變任何一個人,無論閱歷多麼豐富的人,在生命的面前,都會還原成一張白紙,而任由血流成河的現實,來重新繪製又一個不同的人生,但我不期望你能理解我所說的話意。”
冷閱簡又輕聲嘆道:“方才與父親談了兩句,父親應是也想問你剛才問我的問題,只是父親還對曾經的我,抱有一絲希望,遲遲不願開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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