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姑姑於是把盆端了出去,但暫時還沒打算洗。
姚公公跟睿馨解釋道:“主子您被叫去大殿之後,被杖責了兩下,但是當場血肉橫飛,慘不忍睹,所以,這次又要求畫公公幫忙了,這輩子,老奴最厭看他那張高傲的老臉。”
畫公公的原名已經被宮裡忘卻了,因他曾做過宮廷畫師的助手,也學得一手技藝,所以直到退職之前,宮裡都稱他畫公公。
退職之後,因為一輩子在宮裡生活已經習慣了,所以賴著不肯離宮,最後被丟在‘馨思殿’,打算日後再處置,久而久之就被遺忘在這裡了。
睿馨想問個為什麼,但是後背又再傳來陣陣刺痛,只不過離血肉橫飛,距離遠了點兒。
“主子,不用再過十天,哪怕明天,主子後背上的紅腫就會消退了,所以才需要畫公公施展一下他的才藝,主子只要配合就好。”
姚公公說著,擔心睿馨問東問西,於是轉移話題道:“主子昏迷的時候,除了十三殿下,子尊公主和冷姑娘也來探望過。”
睿馨頓時吃驚的表情,後背的刺痛也停滯了,半晌才吞吐問:“她…她們來做什麼?”
“探望,主子不是捱打了嘛,梁御醫說傷勢嚴重,子尊公主擔心,所以來探望,恰好冷姑娘也在宮裡,也就一同來了吧。”
睿馨聽著,愣了片刻,才問了一句:“那我當時…衣衫還整齊嗎?不會是這樣光著後背,趴在這裡吧?”
姚公公故意說:“主子後背受了傷,敷了藥,自然是光著,也只能趴著。”
睿馨聽了,緊咬著下嘴唇,覺得這下丟人丟大了。
“但是奴才給主子蓋了薄被。”姚公公的後半句。
睿馨不禁冷眼瞥著姚公公,說:“你和烏姑姑又給我灌的什麼藥?”
姚公公還有一句沒說完,道:“冷姑娘不方便進屋,一直在院子裡等著,似乎一直在看那棵櫻桃樹,倒也瞧不出有什麼不耐煩…”
“你觀察的倒是仔細。”睿馨打斷了姚公公的自說自話。
“那樹上還有喜鵲喳喳地叫著,也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尾巴那麼長,五彩斑斕地…”姚公公又說。
“那是喜鵲嗎?”睿馨無奈地嘆著氣,只希望自己的心能平靜一下。
冷月心居然來他的‘馨思殿’了,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簡直像做夢一樣,睿馨懷疑自己尚未清醒,還處在渾渾噩噩之中,也許醒來之後,才發現,一切都是幻象。
與‘馨思殿’的雅靜閒逸不同,宮裡因為‘鳳儀殿’宮人排程的事,還處在一片嘈雜之中。
十三皇子睿宣往議政司去的時候,正迎上幾個宮人抬著女官安康,往大殿的宮人住所去。
迎面看見睿宣,安康掙扎著要下來見禮,睿宣忙上前扶著她說:“安康姑姑不必多禮,不是應該在御醫司嗎?”
安康回道:“回十三殿下,宮裡來了新人,福泰總管一個人忙不開,託奴才一起照應著。”
“傷如何了?”睿宣又問,且看向她的膝蓋處,聽說有些宮女的膝蓋骨都跪碎了,以後的走路都成問題。
安康只笑道:“謝主子惦記著,奴才沒事,奴才先告退。”她知道十三殿下繁忙,所以不多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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