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宮殿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有了泛白的顏色,七皇子睿馨打算回去洗個澡,卻看見錦行正跑過來,於是趕緊閃人,從小道回去‘馨思殿’了。
見睿馨從後門回來,姚公公的目光已經老練得沒什麼驚奇了。
烏姑姑已經備好了熱水,知道睿馨只換了衣服沒洗澡必定要回來,因為他的身上滿是酒氣,像從酒缸裡泡過一樣。
剛脫了披風,睿馨就聽見姚公公在門口應付錦行的對話了,聽不清內容,居所再小,好歹內堂到殿門也有個小院子。
睿馨並不擔心,他常戲言姚公公老奸巨猾,總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當然也能幫睿馨達到想要的效果。
“我又沒說不去,是吧,我只是想洗個澡,”睿馨看著烏姑姑,又說:“我已經長大了,我是個男子了,咱能不能換個人?”說著還擦著因芥末引起的淚痕。
“主子是在害羞嗎,皇上我都…”烏姑姑的嘴被睿馨的手給捂住了。
睿馨些許驚恐道:“這一夜,不該發生的,該發生的,似乎已經夠我忙的了,您老就別再語出驚人地嚇我了,您不是教習姑姑嗎,什麼時候也在主殿任職過了?現在皇上的兒子我,都已經這樣大了,大到足以需要您迴避了。”
其他人在旁偷笑,烏姑姑只好退出去了。
片刻姚公公進來了,先提醒了一句:“沐浴就是沐浴,不要總是洗澡洗澡,皇子的風範和修為,不能少。”
“別苑那邊的百姓都說洗澡,我覺得好聽,而且他們有的時候直接跳進河裡就洗了,不知道有多痛快呢!”
說著,睿馨終於進去了偌大的木盆,這還是他還未出生的時候,當然是他母妃還在世的時候,父皇那時應該是和藹極其。
不然也不會親自繪圖特意定製了這個浴盆給尚未出世的孩子,而且尺寸足夠他用一輩子的了,所以一直也沒換過。
只看這木盆的用料和做工,估計等睿馨入土了,它還會如古董一樣地存在於世。
“烏姑姑將披風給還回去了,十三殿下什麼也沒說。”姚公公告訴道,邊舀著水。
睿馨聽了,覺得特別不好意思,說:“睿宣也是好意吧,這樣感覺拒人於千里,非兄長所為啊,感覺有點愧對他的一番情義。”
姚公公卻說:“十三殿下之所以什麼也沒說,是因為知道他的披風在你的身上,勢必會為你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估計他也是衝動之下才有此舉止,不似傳聞中那個獨善其身的十三殿下了。”
“而且他跟我說話的時候,讓我感覺他有點貧,還不正經,毫無忌憚,想什麼就說什麼。”睿馨說著,也是感慨。
姚公公不再言語,心裡明白,畢竟是人都有感情,而自己的主子在宮中是鮮有的無害的存在。
以十三殿下的過人聰敏,自然知道什麼人不能說話,什麼人可以說多少,又什麼人可以暢所欲言。
所以姚公公很欣慰,看著小主子好像擁有了不曾有過的兄弟情義而心情尚好,至於守門兵的事,勢必要得到妥善的解決,才能完全放心。
沐浴之後,烏姑姑又拿了薰香過的衣服給睿馨換上,姚公公也在旁精心挑選著身上需要佩戴的玉飾。
睿馨不禁奇怪道:“我不過是去睿實宮裡,穿這件新衣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