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見狀,便猜到事情還不小:“姐夫,二姐是管你們要錢,還是——”
劉洋猛地看向宋招娣,你怎麼知道?
宋招娣挑眉:“要錢的理由是什麼?娘上次過來說是孩子生病,這次呢?”
“來寶,你,你來說吧。”劉洋見宋招娣猜出來,用胳膊肘桶一下宋來寶,“說出來,也省得招娣擔心。”
宋來寶提起她二妹,腦袋就一抽一抽的痛,恨不得沒有這個妹妹:“來男去年把孩子送到她婆婆家,叫她婆婆幫她看孩子,她去鎮上的造紙廠上班。
“那個不長腦子的,還以為在廠裡跟在家一樣,瞧著廠裡生産的衛生紙好,每天下班的時候都偷一點帶回家。
“有次被個女同志瞧見了,人家管她要一半,來男不給人家,還數落人家沒種,不敢拿公家的東西。人家一氣之下,第二天就把她告了。”
“活該!惡人自有惡人磨。”宋招娣不同情她,“然後呢?”
宋來寶:“保衛室的人找到她,她哭著說家裡窮,用不起衛生紙,就想拿回去一點給孩子用。保衛室的人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挺同情她的,也就沒開除她,口頭警告她一次,別再偷公家的東西了。”
“她是不是又偷了?”宋招娣問。
宋來寶搖頭:“這倒沒有。只是她做事太明目張膽,廠裡有好幾個人都知道她不是第一次偷廠裡的東西。那幾個人眼紅,就跟保衛室的人說宋來男家裡一點也不窮。
“保衛室的人去來男村裡走訪,從他們村的人口中知道來男還偷過你的東西,保衛室的人覺得他們被來男騙了,又加上有幾個人證,證明來男的手不幹淨。造紙廠就把來男開除了。”
“來男就說她被開除都怪咱們。”劉洋道,“回去跟娘吵吵的時候還說不就拿你一點雪花膏和蛤蜊油麼,你又不差錢,沒了可以再買,為什麼非鬧得人盡皆知,現在還把她的工作給鬧沒了。”
宋來寶點頭:“是的。娘當時聽到這話差一點就氣暈了。爹指著大門口叫來男滾。來男說,她滾也行,但她的工作沒了,二妹夫的工資養不起他們一家四口,叫娘給她錢一百塊錢。”
“娘說她沒錢。”劉洋道,“來男就說她沒錢,你有錢,建國一個月一百多塊錢。還說你們這麼有錢,就應該接濟比你們窮的人。”
宋招娣不敢置信:“這是她的原話?”
“我們當時也聽愣了。”劉洋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爹回過神就說來男胡說,建國的工資沒這麼高。來男說,她在島上的那幾天找人打聽過,建國的工資有這麼多。”
宋招娣樂了:“她真是我的好二姐。娘給她錢了?”
“孃的意思給她一百塊錢叫她走。”劉洋說到這裡,不禁嘆一口氣,“咱爹說不行,有一就有二。因為沒能給爹生個兒子,咱娘平時看起來很厲害,其實心裡覺得對不起爹,就有點怕爹。咱爹沒鬆口,娘也沒敢給來男錢。”
宋招娣很好奇:“二姐走後就沒有再回去?”
“年初二回去了。”宋來寶道,“帶著孩子到家就叫孩子給咱爹和咱娘磕頭。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教孩子,孩子跪下就找咱爹要壓歲錢。”
劉洋點了點頭,證明宋來寶說得對:“來男的那個丈夫也不像話,看到孩子要壓歲錢,還跟後面說誇兩個孩子厲害,長大了,知道什麼是壓歲錢了。”
宋招娣嗤一聲:“上次二姐一家過來我就看出來了。我那個二姐夫特別會裝死。建國說二姐夫老實,怕二姐,其實他特精明。你們以後少跟他來往,省得哪天坑得你們一臉血。”
“我們知道。”宋來寶嘆氣,“不過,來男鬧這麼一出,也不全是壞事,爹和娘把他們存的錢給我們了。娘說她怕錢被來男偷走。”
宋招娣:“給你們就拿著。反正爹孃老了,也是你和姐夫伺候。”聽到樓上的鐘響了,“咱們做飯,十二點了。大姐,姐夫,你們是想喝點粥還是吃麵條?”
“喝粥。”宋來寶道,“沒什麼胃口。”
宋招娣想一下:“那你們上樓歇著,我用爐子做飯。”
鐘家有爐子,用爐子做飯也無需燒火的人,宋來寶便和劉洋上樓了。
兩人走後,鐘建國就回來了。聽到廚房裡有聲音,走進去一看只有宋招娣一人,鐘建國有點驚訝:“你大姐和大姐夫呢?我聽陳大嫂說家裡來客人了。”
“她還敢跟你說話?”宋招娣詫異,“我還以為她得好幾天不搭理咱們呢。”
鐘建國:“可能是把你先前堵她的事忘了。不過,不幫你做飯,不像你大姐的作風啊。”
“大姐和大姐夫心情不好。”宋招娣隨後把宋來男幹的事說一遍,末了才說,“幸虧咱們跟她斷絕來往了。否則,三天兩頭一封信找咱們哭窮,就算不給她錢,也能被她給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