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宋老師,是全島最能幹的小宋老師。”鐘建國撇撇嘴,“記得把客房收拾出來,你姐和你姐夫明兒上午到。”
大娃和自立拎著半桶髒水出來,聽到鐘建國的話。大娃忙問:“上午就到了?”
“對的。”鐘建國道,“大力和劉根睡你們屋裡。”
鐘大娃道:“沒問題。待會兒我們就把那張空床上面的東西收拾出來。”
自立和更生也去過小宋村,在小宋村的那段時間,自立和更生還穿過大力的棉衣和棉鞋。大力非但沒意見,得知自立沒厚棉鞋,還要把他的鞋送給自立。
自立對大力的印象挺好,跟大娃合力把鍋水倒掉,洗漱幹淨,就幫大娃一起鋪床。末了,還問大娃:“床上沒有枕頭,咱們幫大力和劉根做一個?”
“不用做,枕自己的棉衣就行了。”鐘大娃擺擺手,“自立,你跟更生睡,我不和你睡了。”
自立臉色微變:“為什麼?”
“你太高了。”鐘大娃嫌棄,“跟你睡擠得慌。二娃又矮又小,我跟他睡。”
自立以為大娃討厭他,聽他這麼一說,頓時無語:“更生、二娃和三娃,三個人睡剛剛好。我跟他倆睡,我們也擠得慌。”
“趕明兒再做一張雙層床。”鐘建國抱著二娃上來,“一人一張,誰都不擠誰。”
大娃提醒道:“三娃跟誰睡?”
“三娃睡這張空床。”鐘建國道。
鐘三娃大聲道:“我不要,我要新床,這個是舊床。”
鐘建國的腦殼痛,萬分後悔生這麼多孩子:“那我把這張舊床搬客房裡,給你一人做一張雙層床,你想睡上面睡上面,想睡下面睡下面,可好?”
“好的。”三娃點一下頭,“爸爸,我困了,幫我脫衣服吧。”
鐘建國哼一聲:“叫你哥給你脫。”把二娃的鞋和棉衣撤掉,把孩子塞被窩裡,就拉著宋招娣回房。也不管幾個孩子今晚怎麼睡。
過些天就有新床,大娃也沒再嫌棄跟他同床共枕一年多的自立。
翌日早上,宋招娣和鐘建國還沒起來就聽到門砰砰響。
鐘建國拉開門,看到大娃穿戴齊整,腦殼又痛了:“才六點鐘,你起這麼早幹什麼?”
“吃飯啊。”鐘大娃道,“吃好飯,我們去碼頭接大力和劉根。”
鐘建國滿心無力:“他們就算趕最早的火車,到咱們這邊也得十一點。”
“這樣啊。”鐘大娃的眼珠轉一下,“那我再去睡個回籠覺。”
鐘建國睡不著了,回屋穿上衣服。見宋招娣睜著眼,“你也起來吧。”停頓一下,忍不住唸叨,“鐘大娃個皮孩子,怎麼還沒小時候一半懂事啊。人家的孩子越大越懂事,咱家的孩子越大越皮。”
“因為什麼,你比我清楚。”宋招娣坐起來,“鐘建國,憑這一點,甭說叫你洗衣服刷碗,你幫我端洗腳水,也是應該的。”
鐘建國哼一聲:“說得好像昨晚的洗腳水不是我端到你面前似的。對了,前些日子你不是嫌我拿回來的茶葉不甚好麼。今兒就煮茶葉蛋吧。你大姐一家若是來早了,就先吃點雞蛋墊一下,到晌午再做飯。”
“我早就想煮茶葉蛋了。”宋招娣道,“你說茶葉是新來的警衛員自家做的,我就沒好意思提這事。話說回來,新來的那個小郭怎麼樣?”
鐘建國:“我們身邊的這些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錯不了。”說著,打個哈欠,“我去洗衣服,清醒清醒。”
宋招娣楞了一下,意識到他說什麼,頓時哭笑不得。
到廚房裡,宋招娣就把爐子開啟煮茶葉蛋。隨後出去洗漱,看到鐘建國當真在洗衣服,走到他身邊,“老鐘同志,你覺得我把咱們家的大門開啟怎麼樣?”
“不怎麼樣。”鐘建國瞪一眼她,“你還真想所有人都看到我一大清早洗衣服?天亮了,別做夢了。”
宋招娣嘖一聲:“小氣鬼。”咳嗽兩聲,清清嗓子,就唱,“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你耕田來我織布,你挑水來我澆園——”
“宋老師還會唱戲呢?”
宋招娣回過頭,看到隔壁院裡的陳大嫂,笑吟吟道:“不會,都不在調上,瞎胡唱。陳大嫂今兒怎麼起這麼早?”
“起來洗衣服,待會兒還得做飯。”陳大嫂嘆氣道,“我啊,一輩子勞碌命,沒法跟宋老師你比。你早起一會兒,晚起一會兒都沒關系,你不做,鐘團長會做。”
鐘建國的手停頓一下,豎起耳朵聽。
“是呀。”宋招娣回頭看一眼鐘建國,感慨道,“這輩子能嫁給建國,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