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翁洲島終於進入深秋,空氣中帶有絲絲涼意。
二號早上,宋招娣穿著長褲長褂開啟門,抱著衣服塞鐘建國衣櫃裡,就下樓做飯。
丈母孃和連襟要來,鐘建國便請了半天假。上午不去營區,鐘建國就沒像以往起得那麼早。看到宋照的動作這麼瀟灑,鐘建國忍不住問自己,這麼一位大大咧咧的女人居然能把他給糊弄住,他當時是多麼著急娶媳婦?
“宋招娣,上來。”鐘建國站在樓梯口大喊。
宋招娣看了他一眼:“早上不吃了?”
“把你的房間收拾幹淨。”鐘建國道。
宋招娣想也沒想:“收拾好了,衣服、鞋、雪花膏都在你房裡。”
“誰跟你說這個。”鐘建國道,“枕頭,被套上面有沒有雪花膏的味道?你娘一輩子沒出過濱海市,但她不傻。客房的枕頭上有她閨女身上的香味,你怎麼解釋?”
宋招娣楞了一下,連忙跑上樓:“沒想到啊沒想到,鐘建國,關鍵時刻你還挺有用。”
“我鐘建國有用的地方多著呢。”鐘建國瞥她一眼,“仔細點,長頭發什麼的也收拾幹淨。對了,盡量別讓大娃和二娃跟你家的人單獨相處,說漏了嘴,你自己去圓謊。”
宋招娣忍不住嘖一聲,“我爹孃過來啊,怎麼還搞的跟上級領導來檢查一樣。”
“這得問你自己。”鐘建國冷笑道,“你不願意我鐘建國又不會用強。居然想出分房睡?真把自己當成天仙了。”
宋招娣停下來,悠悠道:“要不要我幫你搬把椅子,再給你倒杯水?”
“行啊。”鐘建國道,“趕緊的。”
宋招娣抬手把剛剛抽掉的床單扔過去。
“你們在打架嗎?”二娃揉著眼睛走出來。
鐘建國連忙說:“沒有。”仔細一看,驚訝道,“兒子,你的褲子呢?怎麼光著屁股就跑出來了。”說著,過去把孩子抱起來,摸到一片濕滑,“這是什麼?!”
“尿了。”宋招娣瞬間猜到,“有沒有尿在床上?”
鐘二娃往鐘建國懷裡鑽,
宋招娣不禁扶額:“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爺幾個的,大娃,給我出來!”
“喊什麼,尿床的又不是大娃。”鐘建國道。
宋招娣哼一聲:“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跟他們說,口渴也不能多喝水。實在忍不住就喝一口濕濕嘴唇。
“自從我跟他倆說過,二娃再也沒尿過床。怎麼偏偏今天尿床?二娃,老實告訴我,你哥是不是領著你偷喝壓水井裡面的水了?”
“哥,快出來,後媽猜到了。”二娃沖著西邊的房間喊,“我說後媽最聰明,後媽能猜到,你還不信。後媽,是哥讓我喝的。”
鐘建國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娃,出來?”
“爸爸,你又要打我嗎?”鐘大娃說著話,偷偷看一眼宋招娣。
鐘建國深吸一口氣:“我以前打過你嗎?”
大娃噎住。
宋招娣:“大娃,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他們還沒來,就讓我把床讓出來,你也把床讓出來。伯伯和伯母還跟我說,要聽話,不準鬧人。我才不鬧人。”鐘大娃也挺期待給他買好東西的姥姥過來,可是,這幾天天天聽長輩們唸叨,姥姥和姥爺來了做什麼好吃的,有些他都沒聽說過,大娃跟很不高興,“我不想他們來。”
宋招娣沒想到會因為這些,還以為大娃生她的氣,看向鐘建國,你來!
“大娃,姥姥和姥爺是客人,只在咱家住三五天。”鐘建國道,“下次過來可能是幾年後。”
鐘大娃:“才不是呢。姥姥一段時間就來,一段時間就來,別想騙我。”
“這個姥姥和你的那個姥姥不一樣。”鐘建國頭疼,“你說,我們要怎麼做,你才同意大姨和姨夫住你屋。”
鐘大娃看了看宋招娣,看看他爸:“姥姥和姥爺走了,後媽也不準睡客房。”
“什麼?”宋招娣驚訝,“好你個鐘大娃,居然敢給我下套。我宋招娣長這麼大,只有我給別人下套。”
鐘大娃轉身就往樓梯口跑:“你敢打我,我就喊,我就喊後媽打人了。姥姥和姥爺來了,我,我就說,你不跟爸爸住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