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晴舊事重提,老夫人到底疼愛孫女,便也不想計較昨天壽宴的事了,橫豎臉已經丟了,再計較程天晴的責任時間也不會倒流。
程家家主卻沒這麼感性,他繃著一張臉又問程天晴:“昨天那個姓羅的女人和陸翊臣妻子的關係,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程天晴心裡一緊,咬死了不承認。
“你還在狡辯!”
程母看不過去程家家主的一力指責:“大哥,天晴只是想讓那個姓羅的女人以後不能再糾纏斯巖。她才回來不久,跟陸太太不熟,怎麼可能知道兩人的關係?”
程家家主怒:“她若是不知道,怎麼能預料到姓羅的女人鬧事後會找陸翊臣妻子幫忙,讓她一起跟著丟臉?陸翊臣都親自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了,他又有什麼動機故意誣陷你女兒?”
程家家主是真的氣得不輕。
明年年初那一場上位博弈戰中,陸璟已經穩穩佔據了上風,若中途不出意外,他必能順利更近一步。假以時日,坐到最高的那個位置也不是沒有可能。他仗著天時地利人和跟在陸璟手下工作的便利現在巴著陸家討好陸家都來不及,偏偏家裡的蠢貨還要拖後腿。
程家家主不管程天晴認不認,當即拍著桌子決定下來要她去陸家親自跟鬱安夏道歉。
“老大,用不著這樣吧?咱們家又不是靠陸家吃飯的。”程老夫人突然插話。
“那也總比樹立一個強勢的敵人要好,至少咱們得擺一個誠心認錯的姿態。陸家那位,現在除了是陸家兒媳,還是易家孫女,兩邊都把她捧在手心上,咱們家有什麼能力同時跟兩家人為敵?”
這番話一出,程老夫人也噤聲不說話了。
程天晴卻紅了眼眶:“我不去。”
她剛鬱安夏剛剛才在茶樓攤牌,鬱安夏還看了她的笑話。現在讓她去跟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人低頭認錯,做夢!
“不去也行。你馬上上樓收拾行李,今晚就滾到國外去,下個月的婚也不用結了,兩三年之內,不要想著回來。”
程天晴啞然。
程家家主又說:“或者,蘇斯巖願意,你們倆就去國外結婚吧,想怎麼結就怎麼結,我們家裡人也眼不見心不煩。”
這是不打算當她的孃家人了……程天晴氣得當即眼淚往下直掉。
她氣不過,對著一向畏懼的大伯頂了句嘴,卻換來程家家主重重一記耳光,臉上浮上清晰的手掌印。
程父程母心疼,程家家主冷冷道:“好好管管你們家女兒。明天上午九點鐘,咱們出門去陸家道歉,你若是敢再給我出什麼么蛾子,以後程家就當沒你這個人。”
程家家主一言九鼎,事後程母也只能和程天藍一起陪著程天晴回房好言相勸。
“你大伯說得也有道理,你不能只想你一個人,要為家裡的前途考慮。陸家老爺子現在不管事,陸家大先生和你大伯關係泛泛,兩人又是上下屬關係,得罪不起。”
程天晴垂著頭,半天不說話。
程母勸得著急上火,程天晴卻忽然問:“鬱安夏是斯巖表妹?為什麼之前我都沒聽人說過?蘇家的請柬名單上也沒有她。”
程母雖然不知道程天晴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簡單和她說了說:“當時你在國外不知道這件事也正常,蘇斯巖父親是鬱安夏親舅舅,不過兩家似乎有什麼恩怨,一直都是不來往的。”說到這裡,壓低了一些聲音,“他父親雖然是因為違法犯罪被判刑然後在獄中過世的,但我聽說他犯罪的證據是陸家提供的。陸家這樣做,同鬱安夏和蘇家往年的恩怨不無關係。後來,陸家更是強勢封口,所以即便知道鬱安夏和蘇家的人是親戚關係也不會再提。你和蘇斯巖的婚事,若非你大伯向陸家大先生探過口風,明確得知恩怨不及下一代,家裡人也是不會同意的。”
程天晴聽得愕然。
程母拿冷毛巾幫她敷著臉:“你想啊,蘇家還是鬱安夏的舅家呢,說一夕落敗便是大廈傾塌,更何況咱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呢?你何苦去得罪她呢?真不喜歡,以後大家不接觸,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好了?”
程天晴雙手緊緊握成拳,深吸一口氣:“好,我明天去道歉。”又忽然看向一旁的妹妹程天藍,“你放心,我不會讓我的事情連累到你。不過,天藍,你答應姐姐,你一定,一定要想辦法嫁進陸家,一定要嫁給陸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