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易家,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半。
易家大門敞開,銀色賓利開進去停在了庭院裡。
易家幾個傭人幫著拿東西的時候,易璇蹦蹦跳跳地從臺階上跑過來親熱地挽住了鬱安夏的胳膊:“哎呀,你終於來了,我都等好久了。幸虧你是今天來,明天我就要上課了。”
易璇今年高三,課程還是比較緊的。
說話間,看到悅悅和嘉嘉從車上下來,又走過去一人臉上捏了一下。
嘉嘉往後躲了兩步,鼓起嘴對易璇抗議,一本正經的樣子透著陸翊臣平時的舉止風格:“小姨,我是男人,你不可以這樣捏我的臉,媽咪說捏多了以後會長得很難看。”
易璇撲哧樂了:“小屁孩就懂這麼多了?對了,你知道我是小姨啊?以前都聽你喊易璇姐姐的,現在一下子就讓我升了一個輩分,感覺大了好幾歲。”
先前易璇也去過陸家,不過和兩個孩子交集不多,那會兒也根本沒想過這麼可愛的孩子會是自己外甥、外甥女。
嘉嘉眨著大眼:“小叔叔說太姥姥家裡臉最圓的易璇姐姐是我們小姨。”
悅悅點頭:“還說小姨最愛吃又像小孩子一樣幼稚。”
易璇:“……”她跟陸沂森沒完!
鬱安夏聽到後蹙起眉:“悅悅、嘉嘉,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易璇擺手,很大度地牽起兩個孩子的手:“沒事,小圓臉才可愛呢,而且我現在是沒長開,等我臉上嬰兒肥退了,我比你們媽咪還要好看。”
“媽媽第一,小姨可以排第二。”悅悅甜甜的話瞬間又讓易璇心花怒放。
鬱安夏不由失笑。
這時,帶來的禮物已經全部讓傭人拿進去,陸翊臣走過來:“咱們進去吧。”
易璇牽著兩個孩子的手走在前面,一進大門,就朝裡面大聲嚷嚷說人到了。
易家今天人很齊全,易老夫人一早就發話讓大家儘量都把今天空出來。反而鬱安夏對此有些不好意思,易家人多,有好些她都沒什麼印象,一一打過招呼之後,陸翊臣和男人們去了大客廳,女人們則單獨開起了座談會。
聊了沒一會,一個容長臉的中年女人提議打麻將,還打算把鬱安夏也帶上。
鬱安夏記得她丈夫是過世的易老爺子的親侄子,按輩分她要喊一聲伯孃,易老爺子的兄弟夫婦雖然也過世了,但那幾房和易家走得很近,也是正經親戚。
彼時,沒等鬱安夏回應,易璇搶先開口:“三嬸孃,我夏夏姐不會打。再說了,人家第一次正式登門,我們都還沒好好說話呢,您這牌癮怎麼又犯了啊?”
容長臉女人笑罵:“就你嘴快。”卻也沒再提打麻將的事。
後來還是易璇趁著旁邊人不注意悄悄跟鬱安夏耳邊說了句:“牌品特別不好,上了牌桌要是手氣不好會真的跟你紅臉的。”
鬱安夏抿嘴低笑。
旁邊老夫人看到兩人親近臉上也露出笑意。
開飯之前,老夫人將鬱安夏單獨喊到了臥室裡,然後拿了一個牛皮檔案袋給她。
鬱安夏朝她遞了個不解的眼神:“這是……?”
老夫人示意她開啟來看看。
鬱安夏解開檔案袋上繞的白線,將裡面幾張薄薄的檔案紙抽了出來,裡面是老夫人贈予她的幾套房產還有易氏百分之七的股份轉讓書。
鬱安夏垂眸看了片刻,最後將檔案原封不動地放回去又將檔案袋扣好,推還給老夫人:“這個我不能收。”
“你不收是不是還在怪我先前因為宛琪的事情冷落你了?”
“不……”
剛開了個頭,老夫人接過她的話,而且不容拒絕:“既然不是,那就收下。這其中百分之二是每個易家孫輩生下來都會有一份的,另外百分之五是從我手上劃出去的,是我的一份心意。至於這幾套房產,就當是這些年我給你補上的生日禮物。”又說,“你要是覺得平白收這些東西過不去,就當我老人家拿這個賄賂你,回頭也給我設計幾套好看的珠寶,讓我拿出去戴著炫耀炫耀。”
去年陸老夫人壽宴她因為拜祭小兒子生了病沒能去,但那套akoya珍珠所制的珠寶後來她見陸老夫人戴過,現在想想,心裡還有點泛酸呢。
鬱安夏捏著手裡的檔案袋,心裡想陸翊臣先前和她說得真沒錯,老夫人年輕時候是丈夫事業上的一把好幫手,現在老而彌堅,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也讓她找不到藉口推拒。
正好這時,門口探出易璇的腦袋來:“奶奶,你和夏夏姐說完了沒有啊?可以出去吃飯了。”
等易老夫人出現,餐廳的長桌上這才陸續落座。
鬱安夏破例坐在老夫人右側下首,她看到餐桌上的菜餚以及燒菜口味很多都是她喜歡的,不由聯想到先前在車上陸翊臣告訴她大早上的陸老夫人打電話來“抱怨”說易老夫人昨晚不睡覺抓著她聊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打聽了不少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