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左右,鬱安夏戴了墨鏡,跟在陸翊臣身後從vip通道直接坐上車離開。
車子從京都大劇院駛出,逐漸匯入車流。
鬱安夏摘下墨鏡,扭頭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
只可惜今天是陰天,低壓壓的空氣沉悶逼人,就同她此刻的臉色一樣。
今晚的比賽事故大約是世界上所有的設計師大賽上頭一遭,沒有人的腦回路是一樣的,同樣,也沒有兩個設計師能設計出分毫不差的作品來。
她和易宛琪之間,必然一真一假,又或者,兩人都是假的。總而言之,名聲也受了易宛琪連累。
當時現場觀眾一片譁然,評委席也陷入了混亂。
鬱安夏站的離評委席近,她很清楚地聽到幾個評委冷靜商議之後,是準備將她和易宛琪同時淘汰出局的,不管怎樣,不能讓設計師大賽蒙受汙點。阻止評委淘汰她們的是葛傑親自過來吩咐了些什麼,她和易宛琪被同時待定。
易宛琪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偷了設計稿,同樣鬱安夏在現場也只能用設計理念做一個反駁,但拿不出實質性證據證明設計圖是她的。
從京都大劇院離開前,她得到了最後結果,她們這次的作品正常打分同時進入總決賽,且這場半決賽不淘汰任何人,但總決賽之前,她或者易宛琪必須拿出證據能證明那條“beieve”是自己設計的,否則下場比賽的作品將不予算入最後名次。
言外之意,若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便失去了總決賽排名的資格,而且還有一個終生洗不掉的汙點。
“喝點水。”鬱安夏的唇乾得厲害,陸翊臣擰開礦泉水瓶,遞到她手裡。
鬱安夏接過來,衝他笑了笑:“我沒事。”她低頭喝了一小口,重新擰了蓋子,探身圈住他的腰,將腦袋埋進他懷裡,“其實也是我太粗心了,電腦被弄壞時就該想到可能會有這一遭的。”
陸翊臣大掌輕撫她的後背,出聲安撫:“你又不會未卜先知,怎麼可能提前知道?”
“說的也是。不過……”鬱安夏突然打起精神,“不過我懷疑從分賽區的比賽開始,易宛琪的作品就是讓人代為設計製作的,背後的操刀人就是昨天咱們在幼兒園碰到的那個常如新。如果沒有今晚易宛琪偷了我的設計圖這一出,我可能還不會那麼篤定,但現在,至少十之八九的可能。常如新昨天看到我那麼慌張,大概知道這場比賽他幫易宛琪做出來的項鍊用的是我的設計圖。”
“他現在也在京都。”陸翊臣道。
“你說什麼?”鬱安夏吃驚地從他懷裡抬起身體,“你怎麼知道?”
陸翊臣是因為昨天覺得常如新有些奇怪,以他向來謹慎周到的本能,他派人調查了常如新,剛好查到他昨天晚上坐動車來的京都。
鬱安夏道:“我想見他。”
陸翊臣重新摟回她:“我會安排。”
鬱安夏一身疲憊,回到綠雲儷都直接拿衣服進了衛浴室。
彼時,陸翊臣沉著臉撥通了茗江市陸家大宅的電話。
其實他不主動找,丁瑜君的電話也會打過來,接通後,陸翊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丁瑜君焦急的聲音:“阿臣,不好了,依依逃跑了。”
陸翊臣捏著手機的手收緊:“什麼時候的事?”
“晚上我陪老爺子和老夫人去看音樂會,回來就沒見她的人了,細問之下才知道是家裡一個新來不久的女傭幫她打了掩護,她的身份證和一些重要的證件都沒了,肯定是不想出國跑出去躲起來了。你爸最近正是忙著交接工作的重要時期,現在又不在茗江市,你二叔也在軍區,我都沒敢和你爺爺奶奶說,就怕他們著急。”
陸翊臣眉間凝起肅色,片刻,給丁瑜君吃了顆定心丸:“知道了,媽,你放心,我會讓人找的。她八成是去找易宛琪了。”
丁瑜君也是剛剛看網上的新聞才知道今晚設計師大賽出了大事,聞言嘆了口氣:“易家那丫頭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藥?”
陸翊臣安慰她兩句,然後叮囑她暫時不要把這事告訴鬱安夏,免得讓她跟著煩神。
結束和丁瑜君的通話後陸翊臣又分別打了電話給葛傑和李海,讓他們一個負責京都,另一個負責茗江市,一定要儘快把陸嬌依找出來,另外著重要調查火車站以及機場方面的資訊。
陸翊臣回房時鬱安夏正坐在梳妝桌前穿著粉色睡裙,溼漉漉的黑髮貼在頸後。她背對著門口往左邊微傾身體,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手指撥動著烏黑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