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經理和邱太太一個在職一個從政,邱家在茗江市也算有頭有臉,不過兩人在各自領域並非處於金字塔頂最多是比下有餘罷了。光是這芙蓉廳裡的,十個有八個就能壓他們一頭。邱經理身為民辦銀行高管,平時少不得要和商界人士打交道,有這種結識權貴的好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兩人一圈敬酒下來,和邱太太關係尚可的張局長便領了他們過來見陸翊臣。
邱經理以前在宴會上遠遠瞧過陸翊臣幾次,但一直苦於無機會上前攀談。眼下站在這堪堪而立的冷俊男人面前,不得不在心裡讚一聲後生可畏。雖然陸家背景雄厚,但陸翊臣自己亦是才能出眾,端看這一個個長袖善舞的老傢伙在他面前一副推崇諂媚的模樣,便知他絕對不是隻靠著身後“茗江市第一世家”的光環。
敬畏都擺在了臉上,邱經理夫妻伸出手來,恭敬地喊了聲“陸總”。
陸翊臣起身同兩人一一握手,親切的態度讓夫妻倆有些受寵若驚。
“陸總,我敬您一杯。”邱經理雙手舉杯,仰頭一口乾盡。
陸翊臣則是淺淺喝了一口以示回敬,隨後放下酒杯重新坐回去,狀似隨意開口:“幾年前我和令公子有一些交集。聽,他前段時間離婚了?”
邱經理詫異他竟然會主動提及他兒子,但離婚一事內情到底不光彩,便不欲詳。和妻子一起在他旁邊空位坐了下來,道:“多謝陸總關心。現在的年輕人實話我們也不懂,感情好的時候怎麼勸都不聽非要在一起,離婚的時候也是一樣,攔都攔不住。”
話剛出口,腰間突然被妻子暗暗用胳膊捅了一下,看過去見她衝自己使眼色,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失言,眼前這位當年突然離婚可沒少引起圈內傳聞。忙賠著笑把話題岔開,聊到了商場上的事情。
談了大約有二十分鐘,陸翊臣起身和眾人打過招呼離開,臨走時還特意單獨叮囑邱經理如果邱良要再婚記得也給他送一份請帖。
邱經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剛談話的時候陸翊臣雖然沒有不耐,但言語之中明顯透著疏離,他可不覺得他會這麼關心自己兒子的婚事。更何況他也從沒聽兒子過和陸家這位關係甚篤,他的朋友圈是些什麼人他心裡還是有數的。攪破腦汁也想不通其中緣由,反而邱太太一臉凝重顯然是揣了心事的模樣。
乘車從鼎豐酒樓出來已是月明星稀。鬱安夏低頭看了眼腕錶,九點半了。
她側目看向身旁正閉目倚著靠背、扯開領口兩顆紐扣散著酒氣的男人,表情微怔。
時光沒有在他英俊的臉上留下歲月的印記,反而讓他多了一份而立之年特有的沉穩和鎮定。五年前的陸翊臣已經十分優秀,但現在的他足以讓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難以望其項背。
她十五歲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知道,那個高高站在茗城高中校慶舞臺上發表講話的白襯衫年輕男人絕非池中物。
“在看什麼?”男人突然睜開眼睛,掃過來的銳利眸光讓她突然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這時,一陣涼風吹進來,驅散了鼻間縈繞著酒香的熟悉氣息。
鬱安夏垂眸斂起眼底情緒,旋即看著他開口道:“不是要談悅悅的事情嗎?”
陸翊臣嗯了聲,接著就再沒下文。
鬱安夏不喜歡他這種惜字如金的態度,眉頭微蹙:“五年前,你我一旦離婚的話,未來五年內都不會有探視悅悅的權力。現在五年之期已過,我希望以後每週都能見她一次。”
五年之期——
聽到她再次提及自己當年一怒之下威脅她的氣話,陸翊臣微愣,隨後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如果不是她,他根本就想不起還有這件事。
“你真聽話。”他的語氣和那這話的時候一樣,略帶嘲諷,慢條斯理地問她,“那我當初讓你不要離婚你為什麼不聽?既然捨得寧願不要女兒也要離婚,現在為什麼還要見她?”
字字句句都帶著壓迫,他傾身過來,一步一步逼近她。
鬱安夏對上他壓迫十足的墨眸,心口莫名狂跳,她撇開臉,伸手推上男饒胸膛阻止他再靠過來,自己則是往角落裡挪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