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了南苑機場的跑道上,感受到飛機的震動,所有人都將自己窩在寬大的沙發座椅裡面。
只有周南,透過舷窗看著外面陌生又熟悉的景色。
他在十六歲之前,也跟著雅尼克來過兩次京城,不過一次是乘坐火車,一次是坐船到津門,然後又轉車到京城,並沒有坐過飛機。
但是在另一世的記憶裡,八十年代以後,他是這個機場的常客。一年要來京城七八次,一半次數都是坐飛機過來,綠島到京城的航班就是降落在這個機場。
這裡從建國一直到八十年代,都沒有進行過大的改建,所以還有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記憶。
不過,看到跑道旁邊那些充當教練機的小飛機,還有幾架戰鬥機。周南意識到,現在是49年,而不是八十年代。
跑道上迎接的人群也都從穿著呢子軍裝的人,變成了穿著皺巴巴的綠色軍裝的人。
對這身軍裝,周南沒有什麼好印象,他曾經受過的大部分磨難,都來自於穿著這身衣服的人。
但是,那些都是沒有軍銜的便裝。對於帽子上有五角星,肩上有紅旗的真正軍人們,他一直是比較敬佩的。
飛機停穩了下來,機組的多爾頓開啟了艙門。
埃廷尼看著仍然坐在作為上發呆的周南,開口叫道:“約納斯,你應該第一個下。”
“好的,我這就來。”
收拾了心神,周南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跟蒙巴頓相互拍了拍臂膀,走到了人群的前列。
跟隨者他們一起的英國記者和瑞士記者,也都準備好了相機和攝影機,準備拍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看著下面迅速聚集過來的人群,周南已經從他們之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在下面的人群後方,也有人架起了一架攝影機,開始了拍攝。他臉上露出著溫和的笑容,向著下面的人群揮了揮手。
的心裡一陣激昂,他是真正的在參與歷史,改變歷史。
可是一個木梯子duang地一下架在了機艙的門口,讓人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是一架很普通的木梯子,大約半米寬的木板做成,每隔三十厘米左右,釘上了一塊防滑的木條。
不過,在梯子的左側,還釘了一個大約六十厘米高的扶手欄,打磨的非常光滑。
這也直接證明,這不是從哪裡撿來的梯子,而是一個“專用”的飛機舷梯。
身後傳來了一陣輕笑聲,不過在張老闆看了一眼以後,隨即就立刻消失了。
周南也絲毫沒有在意,讓張老闆先下去跟眾人彙合。然後踩上了帶彈性的舷梯,一邊招手,一邊微笑著打招呼。
不過,他的眼神,大部分時間都落在了那個濃眉大眼,英姿煥發的家門身上。
太祖是以他出色的才華和領袖魅力,讓周南心服口服,萬分欽佩。而這個家門,卻是以他鞠躬盡瘁,一生奉獻的偉大情懷讓周南敬服。
周南也沒有想到他會親自來機場迎接自己,沒有理那些國際外交禮儀,還沒有完全走下舷梯,就主動伸出了雙手說道:“你好,周主任。小子何德何能,竟勞您大駕,親自到機場迎接。”
他露出了標誌性的英朗笑容,也伸出了雙手,跟周南的手握在了一起。笑道:“秘書長能夠在弱冠之年,就憑一己之力,在歐洲取得如此高的成就。徹底改變了世界對我們華人的一貫看法,我不敢代表別人,我謹代表自己,向你表示衷心的感激。”
“主任過獎了,我也不過是因緣際會,才取得了一點小小的成就。跟你們這些革命家相比,我做的還遠遠不夠。”
他似乎沒有想到周南表現的如此謙遜,簡直不是應該在外交場合表現出來的態度,所以楞了一下才笑道:“你太謙虛了,……我先跟你介紹一下諸位同志吧。”
給周南介紹了眾人,周南也都跟他們一一握手,臉都快笑僵硬了,但是心裡一片火熱。
隨後,他也大致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隨從,然後才對著等在機艙門口的蒙巴頓招了一下手。
這一次,就正規的多了,畢竟蒙巴頓不僅是英國的貴族,還是王室和政府的全權代表。
這樣的介紹,就完全是按照國際外交禮儀進行的,雙方只是笑著問好,一一握手,然後就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坐進了開過來的五輛吉斯110轎車裡面。
周南很清楚這五輛轎車的來歷,這也是政府目前唯有的五輛豪華轎車,還是蘇聯贈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