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這件事的背後隱藏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希望華人和爪哇人打起來,美國,蘇聯,荷蘭,都希望華人能跟爪哇人打起來,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渾水摸魚。
而且他們每一方代表的立場不同,利益訴求也不同,華人不論做出什麼反應都會遭受來自不同方面的支援或者指責。
而華人的複仇,會不會將自己拖入鬥爭的漩渦,仇恨的深淵,這些都需要有識之士能夠掌握好其中的平衡。
等周南看完了這些資料,荷蘭總領事重申了他們對華人的支援態度。並且拿出了他們因為跟爪哇人的戰爭,給華人們的經濟支援和援助證據。
數萬士兵的後勤物資,光靠荷蘭人從國內萬裡迢迢地運到亞洲,肯定是不切實際的。所以,荷蘭也的確在華人的控制地,援建了不少工業設施,主要就是一些軍火生産線,和機械加工裝備。
同時,大眾公司生産的甲殼蟲和大眾82,也被荷蘭方面採購了一千五百輛。這裡面,有三百輛甲殼蟲,其他的都是軍車。
這筆訂單因為比較緊急,所以給的價格也不低,這個時候也被荷蘭人拿出來討人情。
陳仲卿很怕周南毫無原則地站在荷蘭人一邊,在一邊心急如焚。但是他很清楚,這個時候,想要撇開荷蘭人跟華人們直接商討,是不現實的。
即使是不考慮荷蘭人的意見,他們也要列席旁聽,在第一時間知道華人們的對策。
而荷蘭人最重視的就是周南的意見,因為他們很清楚,周南的意見能夠直接影響到大部分華人的想法。
周南也甚至這一點,所以他才不敢輕易決定,這件事他現在看的還不清楚,雖然他知道,這件事的背後無非是幾個大國打架,華人遭殃。
但是站在什麼位置才不會被牽扯,並且還能跟在後面落到好處,他還沒有考慮好。
周南開啟了自己的檔案箱,從裡面拿出了幾張稿紙,遞到了陳仲卿的面前。“回程在飛機上,我寫了一片文章,雖然還沒有潤色好,但是已經把我想說的都說出來了。你先看看,我們稍後再談。”
陳仲卿接過了稿子,看到的是周南那可以拿出去當書法字帖的龍飛鳳舞的筆跡,一個大大的標題吸引住了他:論民族之血性。
何謂血性?字典裡的解釋是剛強好義,忠義赤誠。中華民族自古便是一個很有血性的民族,他不僅表現在面對外族侵略時的不屈服,更表現為自身改革的勇氣和智慧。
當秦始皇結束戰國紛爭建立大秦帝國,豪言“朕不僅要征服六國,朕還要征服萬國”,是一種敢為天下先的血性;“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是一種永不屈服的血性;“士為知己者死”是一種殺身取義的血性;“不為三鬥米折腰”是一種不畏權貴超然世外的血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一種捨身成仁不求茍全的血性……
坐在歐洲的飛機上,我似乎遙望到了景山上的那棵被折彎的樹,當最後一個漢族的皇帝決然地面對死亡,他似乎帶走了我們這個民族最後一絲血性。
當西方各國從十七世紀中葉紛紛開始構建現代民族國家之時,中華民族卻陷入了蠻族的野蠻統治,將還沒有萌芽的現代之風氣重新回歸到了天子之一身兼憲法、國家、王者三大物,其家亡則一切與之俱亡的家天下時代。一姓之興,則億兆為之臣妾,其興也,此一家之興也,其亡也,此一家之亡也。
兩千多年封建制度統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觀唸的影響在中國根深蒂固。蠻族的入主更是將這種觀念重新發展到了極致。
以血緣和姓氏為核心的封建王朝統治者,只對姓氏、家族負責,不對民族負責。
表面上說保江山社稷,實則保“大清皇權”四個字而已。就如記載的簽訂訊息傳到北京時,道光皇帝那句感嘆“我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他們不覺得對不起天下勞苦大眾、對不起生他們養他們的這塊土地,只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祖宗。
……
……五個日本兵竟可以押送三千中國人去槍決而無一人反抗!這和屠宰牲畜有什麼區別?此時我想問:我們民族的血性,到底去了那裡?
我希望但凡骨子裡還有一點民族血性的同胞們,都能發揮我們最大的能力,透過各種形式來傳承我們民族的自豪感和血性感,當然血性不代表沖動和魯莽,更不能盲目。
我相信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後人像牲畜一樣的活著,任人驅使任人宰割,我們血性,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只有將這種民族血性傳承下去,我們的民族才會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