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拍攝晚上的鏡頭,這樣來來回回太不方便。
場務和奧黛麗都解釋了半天,卡洛琳才點頭同意了她在拍攝期間住在集中營這裡。
不過,她也擺起了媽媽的架子,安排起了奧黛麗生活。住在哪個房間如何佈置,用什麼被子,什麼枕頭,她都一一過問。
赫姆斯特拉夫人如果這樣做,奧黛麗只會覺得不耐煩,但是卡洛琳這樣關心她,她就只會覺得感動。
克勞迪奧也有些吃醋了,摟著奧黛麗說道:“媽媽現在就只心疼你,不心疼我了。”
卡洛琳哼了一聲說道:“你現在是隆美爾家的媳婦了,奧黛麗卻是我們霍夫曼家的媳婦了。”
克勞迪奧裝作大受傷害地委屈說道:“可是我是霍夫曼家的女兒啊!”逗的幾個女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又連忙收斂了笑容。
因為有信仰,大部分西方人都是不忌諱死亡和墳墓的。在東方,居民一般住的離墓園很遠,距離墓園近的房子,也會便宜許多。
但是在歐美,墓園往往建設的如同一個公園,墓園周邊的房子,比一般的小區還要貴一些。人們也經常到墓園散步,運動,沒有什麼忌諱。
但是這裡死了六七萬人,來到這裡,還是要對那些死者保持應有的尊重。
安排好了奧黛麗在這邊的生活,卡洛琳還怕博尼塔一個人照顧不好奧黛麗,讓埃爾溫的保姆黛娜費力爾斯也跟著過來照顧她。
黛娜是個十六歲的質樸姑娘,她的哥哥是大眾的一個工程師,家裡兄弟姐妹眾多,生活艱難。靠著她哥哥的關系,她才好不容易競爭到了這個工作崗位。
雖然比奧黛麗還小,但是她卻很懂事,勤快,做事利索,沒事的時候一個人就待在一邊,也不表現自己。
對此,周南和奧黛麗都反駁不得,順從了她的意思。
隨後,一群人在集中營旁邊的樹林裡採摘了一些野花,編織了兩個花圈。在製片人韋斯特的陪伴下,他們參觀了整個集中營,最後到萬人坑那裡敬獻了花圈。
奧託弗蘭克在戰後一直極力宣傳安妮的事跡,也在這之前就在這裡給安妮她們姐妹倆修建了一座墓碑。
奧黛麗看著這個黑底白字的墓碑,不知怎麼的就傷感起來了,開始還只是默默地流淚,後來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卡洛琳他們勸慰了一會兒,喊著周南:“約納斯,過來一下。”
韋斯特善解人意地說道:“赫本小姐拍攝期間一直全身心地投入在安妮的角色裡面,現在看到了安妮的墓碑,恐怕是有些難過。你去安慰她吧,我也正好去看看幹草都準備好了沒有。”
周南跟他握了握手說道:“感謝你對奧黛麗的照顧,在阿姆斯特丹,你們都一直對她很照顧。”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在集中營的拍攝,還有一些冬季的鏡頭。現在是夏季,所以劇組挖了一片帶根的野草晾曬幹,然後鋪在集中營的一塊操場上,權當是冬季的背景。
周南雖然不懂,但是也知道這樣的場景佈置還是很有良心的。後世一些電視,電影上面,那些穿幫鏡頭才更可笑。
來到了女人們這邊,只聽到奧黛麗抽泣著說道:“安妮就彷彿是另外一個我,我們都是出生在29年,我只比她大了39天,也都在阿姆斯特丹生活過。我幸運地遇到了約納斯,離開了荷蘭,可是她卻在那個時候躲在阿姆斯特丹的閣樓裡。我的幸運襯託了安妮的不幸,這讓我的內心充滿了不安和愧疚。卡洛琳媽媽,上帝不是仁慈的嗎?可是為什麼卻捨得傷害這樣一個可愛的姑娘?”
“上帝的旨意不可猜測……”卡洛琳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只能說道:“正因為你跟安妮彷彿是命運的兩端,所以你才要帶著她的使命好好活下去,不是嗎?”
“幸福永遠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周南來到了奧黛麗的面前,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淚眼,心疼了起來。“奧黛麗,幸福是要靠我們來爭取的,而不是靠上帝的旨意,正是因為我們的努力,我們才從荷蘭到了瑞士,過上了幸福安定的生活。這一切,靠的是我們自己,而不是上帝。”
奧黛麗猶如小可憐一樣投入了周南的懷抱,將臉貼在他的胸前。“約納斯,幸福難道真的是靠我們自己掌控的嗎?可我卻感覺自己是一個坐享其成的人,一切都是在靠你的努力。”
周南感覺到這是自己帶給她的壓力,心裡更憐惜他了。“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同為一體,幸福是靠我們兩個人共同維護,現在我做的多一點,以後你也可以做的多一點啊……”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約納斯,我會好好維護屬於我們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