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德和施託爾科交流著糧食運輸過程中遇到的問題,論政治,海爾德比不上施託爾科,但是他從事商業幾十年,在這方面有很豐富的經驗,許多問題他一聽,就知道是哪方面有困難,哪方面容易操作。
周南坐在書桌的前面,攤開的上冊也只剩下了不多的幾頁還沒有翻譯完。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無心翻譯了。
在來蘇聯之前,他就想到了自己來到蘇聯一定會遇到國內的人。在歐洲,他遇到的是另一個團體,周南跟她們沒有感情,只是想利用他們完成在國際社會的佈局。
但是跟這些人,他的感情卻非常複雜。
從心底裡,他熱愛自己的祖國,熱愛自己的民族,但因為在另一世遭遇的磨難,他是既崇拜,又恐懼。
至於怨恨,他卻並沒有多少。
如果他的生命在六十歲的時候結束,那麼他可能是憎恨的。但是後來又經過了三十多年的發展,他看到了祖國的強盛,看到國家崛起在世界範圍內遭受的圍堵和打壓,他在內心裡已經認同了大部分的改革發展理念。
另一世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人生,他已經不想去思考了,現在的他,就是一個還抱著赤子之心的年輕人。
所以,他希望自己的祖國強盛,希望自己的祖國能快速發展起來。想要沖破已經幾乎固化的世界格局,也只有他們的領導才能成功。
周南坐在書桌前面沉思了很久,似乎想了許多,但是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直到敲門聲響起,周南才從這種沉思中清醒過來。
不管未來是什麼樣,他希望祖國強盛的心沒有變。作為目前生活在歐洲的華人,他的身體裡依舊流著同樣的血,有著同樣的生活習慣。
那麼,他也該為自己的祖國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
七八個人從門口絡繹不絕地進來,當頭的就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胡平安,除了另外兩個安全部的官員,其他的人竟然都是華人。
周南住的房間客廳不小,但是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也顯得擁擠了起來。
周南跟他們一一握手,在他們裡面,也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
相互介紹了一番,兩個俄語翻譯和施託爾科在蘇聯這裡找的向導他們都起身離開。瑞士政府的幾位工作人員也都會意地退了出去,騰出了位置。
波普勒和福萊格商議了一下,也只留了一個人坐在角落裡。
周南這邊留下了埃廷尼和施託爾科,施託爾科也是周南最信任的俄語翻譯。不過,今天這場會面,恐怕說俄語的機會會很少……
周南的心裡其實非常激動,但是一直壓抑住內心的興奮。這種能夠參與歷史,改變歷史的經歷他已經有過多次,但是這一次卻完全不同。
話題的開端依舊是從繁瑣的外交禮儀開始……,寒暄了好一會兒,埃廷尼交上了他們八個人的照片,他們也給周南辦理了代表最高等級的紅色通行證。
但是,這張通行證就只有周南有,其他人都是藍色的,離開這些助理,周南一個人又能去哪裡,所以這僅僅是在表面上抬高了周南,沒有實質性的作用。
不過藍色的已經夠用了,施託爾科介紹,藍色通行證已經是大部分地方都可以去,只有一些敏感區域不能隨意進入。
隨後,這才開始了正式的談話。
安全部的一位官員會說一口流行的德語,他先向周南表示了歡迎,對周南取得的成績表示了祝賀。
周南也將自己在英國錄制的唱片作為禮物送給了他們每人一份,向他們表示了感謝。
周南的唱片雖然價格昂貴,但是銷售情況卻非常不錯。他的書或許因為語言的原因,不能在全世界範圍內流傳。但是這種輕音樂,卻是全世界都能聽得懂的,畢竟音樂是無國界的。
所以,他這次來蘇聯專門帶了一整箱,一百多套唱片,專門為了贈送。
他們對這份禮物也相當滿意,因為從黑市上流傳過來的周南的唱片,一整套的價格達到了十盧布。
現在盧布和美元的兌換比例達到了一比一,普通蘇聯人的工資三四十盧布,這一套唱片就是普通人一週的工資,但是仍然供不應求。
施託爾科在蘇聯這段時間,就受到了不少熟悉的官員的暗示,想要透過他弄到一些周南的唱片。
要不是施託爾科發電報給他,周南還想不起用唱片當禮物贈送。
就在雙方情誼融融的時候,一個周南熟悉的面孔,卻扮作了隨從坐在人群中的中年人輕聲問道:“周先生,關於國內現在進行的和談,作為國際知名的國際關系專家,你有什麼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