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腳下的步伐沒有絲毫停止,面對這兩位長老的疑問,也並沒有馬上回答,用眼角的餘光看見兩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了,林嘯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追問了一句:“你們想知道那個姑娘是什麼身份?”
“什麼身份?不過是個落魄親戚,能有什麼身份?”青年率先察覺出來不對,“你這是要去哪裡?”
這條路並不是通往長老和族長議事的地方,反而是通往後院的小門的——林嘯身為修遠林家的家主,在今天大家都要去議事的時候卻走到小門這裡來了,是什麼意思?
林嘯的腳步慢了下來,轉身,看著身後的兩個男人,淺笑道:“今日,我本想著就我一個人,悄悄地把事情解決了就好了。沒想到,我出門的時候竟然碰上了你們,以至於我不得不帶著你們一起到了這裡。”
都到了這種時候,兩個人都察覺出林嘯的神情不對,青年眉頭微皺,厲聲道:“林嘯!我敬你是修遠林家的家主,不會做出對家族不利的事情!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
只是,那青年用眼角的餘光看見,自己那一位兄長,這會兒已經不露痕跡地開始後退了。
稍微年長一些的男人見林嘯和青年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腳步馬上就停了下來,還未開口,就已經帶了些笑意:“想來是家主心思恍惚,以至於帶錯了路——這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們現在就回去,時間還來得及。”
林嘯看著他們兩人在自己面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只覺得非常荒謬,也正是因為這種荒謬的感覺,讓他不願意再繼續演戲下去。
林嘯拍了拍手,不等青年出生呵斥,從小門邊上的圍牆上忽然翻落下來十幾個蒙面黑衣人,手中拿著的利刃在日光之下閃爍著陣陣寒光——如同他們身上的殺氣一般,不禁讓人覺得不祥,還足以讓人遍體生寒。
那青年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嘯,往後退了幾步,正在猶豫是要這麼丟面子地逃跑,還是短期架子來壓下林嘯呢,就感到頸間一陣冰冷,他驟然看見天地倒轉,溫熱的血液就這麼劈頭蓋臉地灑落下來。
稍微年長的男人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黑衣蒙面人一聲不吭就斬下了自己弟弟的首級,而自己的弟弟更是連一聲都沒有發出就丟了性命,不由嚇得肝膽俱裂——他最多不過是小世家的子弟,即使可以稱得上是見識廣闊,但又何曾遇上這種不言不語就奪人性命的事情?
更何況,被殺害的那個可是他的弟弟!當自己弟弟的鮮血噴灑在他的身上的時候,他隔著重重血霧,就看著林嘯面容冷靜——不!仔細看的話,林嘯的嘴邊分明是帶著笑的!
而就在此時,此刻的刀劍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他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在林嘯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了,回想著剛剛林嘯的話,他很是後悔,為什麼他要選擇在今天和林嘯這個惡魔同行……
心中的念頭還沒有轉完,他也失去了性命。
林嘯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面上的神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看著朝著他聚攏過來的黑衣蒙面人,也只是淡淡道:“走吧。”
就在林嘯走出修遠林家之後,一向平靜安寧的修遠林家之中忽然在多處燃起了沖天的大火,火光甚至將半邊天空都照亮了。
在這樣大的火勢之下,林嘯和那一群黑衣人的身影反而顯得沒有那麼明顯了——他們就這樣緩緩地、緩緩地、彷彿訣別一般地從修遠林家周圍消失了。
辰風炎和洛未站在高處,看著底下深坑之中推擠成一團、卻還在爭吵不休的人,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辰風炎習慣性帶著淡漠的神情,微微側過頭去,看著修遠林家的方向,淡淡道:“果然不會是譚琰喜歡的場景。”
洛未冷笑一聲,面上也沒有了往日裡那種高貴如神祗的神情,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快意:“這種害人的東西早就該被毀滅了,也就只有譚琰會覺得不忍。”
頓了頓,洛未看著辰風炎,有些不滿又有些傷感,道:“我記得當初譚琰全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這幾年……你對譚琰的影響很大。”
這要是放在譚琰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別說是下手宰了膽敢對自己動壞心思的人她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就是讓譚琰整治一些對她並沒有威脅、但是卻有那個能力傷害到無辜的人的人,譚琰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短短五六年,譚琰就成了現在這樣的心性……洛未再次看了眼辰風炎,抿了抿嘴,終究沒有說什麼。
不管是辰風炎想要將譚琰培養成現在這種略有些軟弱的個性,還是譚琰心甘情願為辰風炎做出了改變,那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至於在兩人面前純屬外人的洛未自己,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並且好好幫自家那個蠢徒弟擦屁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