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那些經常上青樓的世家子弟，他們玩弄的物件，其實是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這種情況，要是小世家的家長們並不知道，那還一切都沒有問題，但是有一天，當他們發覺，自己找尋了多年的孩子，卻成長在那樣一個不堪的環境之中，還受到了旁支子弟的折辱，他們心中的怒火和悲痛，是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忍住的。
這也是為什麼，枯城之中的小世家的家長，願意在一夜之間將自家子弟一那麼殘忍的方式殺戮的理由。
只是，歐陽流霜還有些猜測，只是因為痛惜自己的孩子，還不至於讓他們一定要採取剖心的方式將那些子弟殺死，應該還有跟深層的利益要求——這要是為什麼，歐陽流霜會懷疑這些小世家的家長從某種渠道、得知了一些關於長生不老的禁術的原因。
這個世界其實非常的公平，生命體想要什麼，就要用相對等的東西交換。
這究竟是怎樣混亂的關系喲……譚琰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覺得腦子疼得厲害。低聲嘆息了一聲，譚琰看著歐陽流霜，道：“青樓之中的人……他們怎麼樣了？”
青樓之中的孩子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他們也如同那些小世家的家長一樣，受到別人的蠱惑嗎？他們……也會為了自己的身世不平甚至是怨恨嗎？
譚琰有太多想要說的話、想要問的問題，但是，在言語到了舌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圖。
這怎麼是一個愁字了得。
歐陽流霜眉頭微皺，遲疑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在我被他們……嗯，我不小心中招的時候，我和他們有過接觸，總覺得他們做事的時候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狂熱，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並且也非常不正常。”
譚琰有些意外：“不正常？”
歐陽流霜點了點頭，道：“就像是你……算了，不能拿你來舉例子。”
譚琰嘴角抽搐。
辰風炎好心解釋，道：“你和我們這裡的人，嗯，尤其是女人，沒有太多的相同點。”其實辰風炎這話說得還是委婉了一點，最初到來這裡的譚琰，和這個時代的女人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相同點。
哪怕是強悍的檀煙，在心中也有柔軟的地方，也有自己憧憬的人，甚至她在特定的人面前，檀煙都沒有辦法隱藏好自己的弱點。
可是譚琰呢？
譚琰就好像是根本不存在任何弱點一樣，除了不能夠熟練得使用內力，譚琰做任何事情，基本上都能夠做到讓自己滿意的程度。
歐陽流霜點了點頭，繼續道：“一般來說，青樓之中的女子，呃，那些男人給我的感覺更奇怪，我就先不拿他們來說事——青樓之中的女子，唯一能夠讓他們感覺到有希望的，就是有一個好人家給自己贖身，或者說，她們攢夠了銀子給自己贖身，並且還能找到一條離開了青樓也能讓他們正常生活的路子。”
頓了頓，歐陽流霜看著譚琰，道：“你覺得在枯城之中的青樓女子，她們符合我所說的這兩條裡面的哪一條？”
譚琰眨了眨眼睛，有些遲疑地看著辰風炎，半晌，才轉過頭來，看著歐陽流霜，道：“我……我覺得兩條都不適合。”
歐陽流霜輕笑了一聲，道：“你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去看風炎。當然，你說的是對的。”
辰風炎補充了一句，道：“當時那些青樓女子試圖困住我和流霜的時候，那種樣子，就像是要豁出命去一樣。我不認為，在風月場上過了這麼多年，能有什麼讓她們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在這個時代，因為檀煙的緣故，譚琰怎麼都可以說是從風月場中鍛煉出來的，但是她所看見的、所經歷的青樓境況，卻怎麼都沒有辦法和辰風炎歐陽流霜今天所說的青樓女子的心情聯系起來。
見譚琰難得露出懵懂的樣子，真正和譚琰心意相通的辰風炎心中那點柔情簡直都要泛濫開來了。
辰風炎輕笑著颳了刮譚琰的鼻子，柔聲道：“當初你在落霄坊，不過是舞姬，算不得是真正的青樓女子。”
當初，以檀煙的驕傲和對於鬱竹正那種隱秘的愛慕，她願意進入青樓刺探情報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絕對沒有可能為了完成任務而委身於誰。
更何況，鬱竹正也忌憚著檀煙的身份——雖然檀煙的身份被曝光的機率非常小，但是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那麼一天呢，皇家顏面絕不可以因為他的一時疏忽而遭受損失——沒有太過勉強檀煙。
因此，落霄坊中展示在檀煙面前的，那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青樓——即使有些舞姬耍心眼到了檀煙的面前，要不就是被落霄坊的主人給處理了，要不就是被檀煙暗地裡揍一頓了事。
譚琰微微挑眉，對於辰風炎所說的不置可否，只是到：“既然你們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接觸到了這麼多可疑的地方，為什麼並沒有追查下去？”
辰風炎不欲將詳情和譚琰說，只是道：“當時我們並沒有心情……”
“因為我？”譚琰有些好奇，“我不過是昏迷了，你們難道不可以一個人出去嗎？要是真的擔心我的話，只要在我身邊留一個人不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