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炎當即有些緊張:“你要熱傷風了?還是說你可能是中毒了?譚琰你不知道吧,整個荒郊的地下空間都充滿著屍體,而那些屍體之中帶著的毒素,也隨著日積月累的滲透,逐漸到了荒郊地表的每一寸土地之中。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中了屍體之中的那些毒素……”
“不要慌不要慌。”譚琰抬手,拍了拍辰風炎的手背,認真道,“我瞭解我的身體,它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我都是瞭解的。所以,我敢保證這個症狀絕對不是中毒,你就放心吧。”
辰風炎還有些遲疑,眉頭皺著,但是看著譚琰這麼信誓旦旦的模樣,便忍了忍,終於沒有在這上面糾結。
譚琰輕笑了一下,就轉頭向歐陽流霜,道:“關於風炎之前所說的、你的預言,是什麼東西?”
歐陽流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譚琰的眼神有些微妙——那是一種混合著不可置信和委屈的眼神,十足十地能夠讓人心性動搖。
在旁人看來,那樣的眼神基本上是不會出現在歐陽流霜這種身份的人身上的,因為它一旦出現,就有信徒願意奉上自己的性命或者是別的什麼,只求讓歐陽流霜的眼中不再有這樣的負面情緒。
只可惜,譚琰已經見過好幾次歐陽流霜用這種眼神來看她了,基本上已經對於歐陽流霜的眼神攻擊免疫了。
“好了好了,有話就快說啊。”譚琰很是敷衍地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的預言是非常寶貴的東西,你看我現在不就是洗耳恭聽了嗎?”
“老子是真的很願意紆尊降貴地給你洗個耳朵。”歐陽流霜低聲哼哼了一聲,這才用正常的聲音,道,“關於我的預言,總共有三個。”
譚琰的眼神這才真正變得認真起來。
歐陽流霜道:“你會回來。”
譚琰點了點頭。
歐陽流霜抿了抿嘴,像是有些不情願一般,繼續到:“我們會被困在這裡一段時間。”
譚琰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辰風炎,道:“我們現在到底被困在哪裡?刃月呢?還有其他的守衛呢?”
譚琰實在沒有辦法想象,倒是是什麼樣的勢力,能夠將辰風炎和歐陽流霜一起留在這裡,還讓兩個人根本就生不起想要離開的慾望——起碼,在譚琰醒來之後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感受到辰風炎和歐陽流霜兩個人有任何想要離開的慾望。
這簡直……簡直反常得讓譚琰不得不心生警惕。
辰風炎面上有些尷尬,道:“我們現在……在青樓的地下空間之中。”
譚琰表示這個答案簡直讓人難以接受極了,皺眉問道:“我們在青樓的地下空間?為什麼我們會在青樓的地下空間?我記得之前我們在小樓的時候,不是說好只是監視青樓的嗎?難道你們和梳風直接對上了?”
“倒不是我們和梳風直接對上了,而是青樓之中有什麼東西偷了只應該屬於刃月和我的東西。”想起這件事,不管過了多長時間,歐陽流霜還是覺得氣憤難當,哼哼道,“我當時也只是想著要將那東西拿回來,誰知道青樓之中竟然有這樣的機關!”
這話真是越說越奇怪了,譚琰幹脆就只看著辰風炎,道:“我昏迷了幾天?”
歐陽流霜心中還有些事情記掛著,看著譚琰只關注著辰風炎一個人,倒也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咋咋呼呼地叫喚,只是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不說話。
辰風炎稍微想了想,道:“如果不算今天,你昏迷了整整十五天。”
也就是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譚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明明只是……”在她的記憶之中,距離她和“譚琰”換了身體,不過是一個瞬息的時間。為什麼換算到現實的時間,卻變成已經過去了十五天?
可能是譚琰震驚的表情實在是讓人難以忽略,辰風炎繼續道:“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在小樓之中,你……嗯,那個生命體只是說要在附近走走,可是到了天黑的時候,我們需要離開小樓了,但是你都沒有回來。那段時間刃月負責保護你,但是她最終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陷入昏迷了。”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辰風炎眉頭微皺,但也在盡力舒緩自己的情緒,不讓譚琰感到太過擔心,淡淡道:“當時我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流霜為你測算了一下,知道這是你的靈魂回來了,只要讓你好好休息,你就會在恰當的時間自動醒過來。”
只是,整整十五天,辰風炎都沒有感覺到譚琰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尤其是,在他們受到了威脅、不得不暫時停留在青樓的地下空間的時候,譚琰還是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
竟然要在青樓之中呆上一段時間,而且還不是正大光明的頭牌閨房,而只是簡陋不堪的地下空間——辰風炎一輩子都沒有這麼憋屈過,但是想想譚琰,再想想歐陽流霜的預言,他就只能逼迫自己再忍忍。
於是,忍著忍著,譚琰就真的如同歐陽流霜所說的那樣,睜開了眼睛——最重要的是,譚琰一點都沒有受到了傷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