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辰風炎的神情有些微妙——自己帶出來的這些影衛,雖說不算是萬裡挑一吧,但總不至於蠢笨到行蹤被人發現了都不能確定。
那影衛聽出了辰風炎語氣之中的冷意,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屬下當時並未感覺到任何活人的氣息,也不過是憑借直覺感覺有人在看著屬下。屬下在離開地下室的時候,隱約看見一片青色的衣袍從牆角消失,但就是在這個時候,屬下同樣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
辰風炎眉頭微皺,並不言語。
一時間,整個客廳的氣氛忽然壓抑了起來。
那兩個跪在辰風炎面前的影衛,更是將呼吸放到了最緩慢的程度,一絲一毫都不會影響到辰風炎。
刃月面無表情地站在辰風炎身側,看著跪在辰風炎面前的兩個暗衛,心中有些著急,但面上卻是絲毫情緒都不敢顯露。
沉默了片刻,辰風炎擺擺手,道:“這件事是我疏忽了,不能怪你們。下去吧。”
兩個影衛恭敬跪拜,快速離開。
“刃月。”在影衛離開之後,辰風炎淡淡道,“世家的事情,暫時先交給影一。你抽身出來,去監視青樓。”
刃月應了一聲。
辰風炎繼續道:“青樓這邊的情況……”想到那詭異的地下空間,辰風炎的語調不由染上了些許冰冷,淡淡道:“你就不用進入青樓的地下空間去探查了,只要給我記住,每天都有誰進出那個地方,就可以了。”
刃月心中微微一暖,但想到辰風炎的這種關心,很有可能是出於不想讓歐陽流霜失去未來妻子的考慮,這種溫暖偎貼又沒有最開始那麼讓人心醉。
辰風炎並不在意刃月,但並不代表著刃月面上這麼明顯的空白神情他也注意不到。
眉頭微皺,辰風炎有些不耐煩,道:“你覺得我現在讓你去死,你會怎麼做?”
刃月下意識想要跪下領命,但在膝蓋觸碰到了冰冷的地面,腦中也明白過來辰風炎說的是什麼的時候,忽然很明顯地愣了一下,隨即深深跪拜下去:“屬下遵命。”
只是,刃月平日裡四平八穩的聲音,這會兒忽然有了不明顯的顫抖。
辰風炎微微勾起嘴角,似是諷刺,又似是無所謂,道:“你把流霜當成是你的資本了。”
刃月深深低著頭,並不說話,但嘴角,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越抿越緊,顯然是並不認同辰風炎的這句話,甚至是排斥辰風炎這麼說的。
辰風炎坐在椅子上,抬腳,腳尖挑起刃月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這是辰風炎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觀察自家屬下的長相。
說實話,刃月的面容是很美的,美得很是具有攻擊性——就按照辰風炎一貫挑選影衛的習慣,刃月是絕對不合格的。
但是當時辰風炎在看見刃月的時候,她的身上有種讓辰風炎很是喜歡的、不顧一切的氣質,這讓辰風炎一時沖動,就把她收納進了自己的暗衛隊伍之中來。
後來,刃月果然沒有讓辰風炎失望,每一次佈置下去的任務,刃月總能做的很讓辰風炎滿意。
但是現在,刃月身邊有了一個歐陽流霜——誰都知道,辰風炎生平最看重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譚琰毋庸置疑,另一個,就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歐陽流霜。
歐陽流霜對於自己喜歡的人,那可叫用心寵簡直要把人捧上天了,就這一點來說,辰風炎可以理解,但是在現在這樣的一個特殊時期,辰風炎卻是沒有辦法贊同的。
刃月好歹還是自己的屬下呢,這就被歐陽流霜鬧得分心了?這要是她在出任務的時候也是這種狀態該怎麼辦?出事了誰負責?
更關鍵的是,看看刃月現在的狀態,不僅敢在辰風炎發布命令的時候走神,甚至還敢在內心質疑辰風炎的命令了。
就因為刃月的下意識裡面,已經接受了歐陽流霜,已經將歐陽流霜當成了自己的靠山。
特麼的,老子還在這兒呢,你就想著要利用老子的兄弟了?
在這一刻,不得不說,辰風炎胸口是有一種惡氣堵著的。
強壓著火氣,辰風炎兵不給刃月任何辯解的機會,只是道:“刃月,你的主子,起碼你現在的主子,還是我。”
刃月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屬下從未認錯主子。”
刃月記得,那是她剛成為辰風炎認可的影衛不久之後的事情,那次她出任務,意外受到了目標的反擊,被迷藥影響了神智。對方甚至裝扮成了辰風炎的模樣,想要迷惑她,但最後,刃月拼著全身三處大傷的代價,還是把人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