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詞語能流傳千年,自然有它的道理。
而且,會依附某一個勢力、並且甘願為某一個勢力所驅策的人,一般都還有所求,這種人才不會想著要去“英勇殉國”呢!
不得不說,辰風炎給人穿小鞋的方式真是高階大氣上檔次——不僅成全了人家的名聲,還一勞永逸地解決了剩下的、可能帶來的麻煩。
還有一件事是譚琰親眼看見的——辰風炎在對待犯錯計程車兵,那也是從不手軟,基本上是非要虐到人家淚眼汪汪才會罷休。
天知道,非要在西北軍大營裡面混到一定地位——一般是小隊長或者再往上一些的職位——才能接受辰風炎的親身訓導。
而一般能夠混到這種位置計程車兵,沒有意外的話,全都是一些人高馬大五大三粗的漢子。
當這些漢子頂著炎炎烈日,站的身姿筆挺如標槍,一邊還汗水和淚水齊飛的時候,那場景,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但是現在,看看現在辰風炎的反應。
林學可是算計了她啊,她譚琰難道不是辰風炎這輩子最應該捧在手心上的女人嗎?怎麼辰風炎對待林學的態度,反而不如當年對待小兵那樣嚴厲了?
辰風炎沒想到自己一時偷懶,就換來譚琰這種混雜著驚訝和憤怒的情緒反應,當即也有些無措:“只是……這不能怪我,是流霜說要留下他的!”
歐陽流霜好不容易買好了菜,興沖沖地頂著一腦門的汗,和縱川一起,從前門進來,就聽見辰風炎忽然來了這麼一句,面上的笑都沒有下去,就扯著嗓子問了一句:“叫我幹什麼?”
譚琰轉頭看了歐陽流霜一眼,微微挑眉,把手從辰風炎的手中抽出來,淡淡說了句:“統一好了藉口再來和我說話。”
說罷,也不等辰風炎和歐陽流霜有所反應,直接飄然進了小樓二樓。
上午的時候,肖鳴雨送來的是四具屍體,也就是說,除了那兩個少年的屍體之外,應該還有兩間房間,是當時的案發現場。
譚琰想要看看,當這些人死去的時候,是否有留下什麼線索——同時,對於目前狀況來說,比較幸運的是,因為譚琰等人才剛剛買下小樓,僕從什麼的都來不及採買,寢室自然也沒有人打掃整理。
也正是因為這樣,寢室之中才能順利並且清晰地保留下昨晚住在這裡的人所留下的、全部的痕跡。
但是譚琰推開寢室的大門,一間一間地找過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以說得上是特別的線索,不由有些洩氣。
站在最後一間寢室面前,譚琰輕哼了一聲,抬手,像是為了發洩心中不滿一般,用力推開了門,房門撞擊在牆壁上,又因為殘留的力量反彈回來,輕輕震動著。
譚琰一腳踏進房門,環顧四周,看著和之前看過的每一個房間都別無二致的痕跡的同時,一種很是詭異的感覺就這麼劃過心頭。
譚琰記得,昨天晚上住在這裡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些人擁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閱歷,以及生活習慣,那為什麼他們住過的房間,卻會有一模一樣的生活痕跡?
有人指使?
還是有人特意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生活,進而培養出了一樣的生活習慣?
即使心中一驚有所懷疑,譚琰也沒有馬上轉身跑下樓去找辰風炎和歐陽流霜商量,而是仔細地在這個房間之中也檢查了一遍,確保自己真的沒有遺漏任何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之後,就轉身,帶上了門,下樓去了。
縱川正在廚房之中將歐陽流霜一氣兒買來的食材一一歸類,歐陽流霜和辰風炎正坐在大廳之中大眼瞪小眼,很明顯,歐陽流霜面上的神情要更加氣憤一些,而辰風炎則是在竭力隱藏自己的心虛,並且努力想要維持住一貫的面癱表情。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簡直……譚琰?”歐陽流霜按耐不住地拍桌而起,正揮斥方遒地斥責了不到一半,就看見譚琰從樓梯上緩緩下來,不由收斂了聲音,道:“那個林學的事情絕對不是我主張的。不過,這個人雖然可惡,但是他所提供的一些訊息,也確實有點意思。”
“我剛剛問了一下被縱川關在房間裡面的那三個人。”譚琰對歐陽流霜笑了笑,走到桌邊坐下,道,“他們並不認為他們曾經在一起生活過很長的一段時間,也不認為彼此之間的生活習慣有什麼相似的。”
歐陽流霜一下子沒能轉過彎來,有些遲疑地問了一句:“啊?”
辰風炎是還沒有在那些寢室之中轉過一圈,所以也不是很明白譚琰的意思——實際上,要不是因為譚琰感興趣,以辰風炎的個性,根本不會在這樣一個偏僻城池之中停留這麼長的時間。
遲疑了一下,辰風炎問道:“所以,我們要把他們關在一起,直到他們培養出一樣的生活習慣嗎?”
“不是這樣的。”譚琰一聽就知道這兩個大男人沒有進過別人住過的寢室,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道,“之前有人住過的寢室,裡面出現的生活痕跡,都是一樣的。你覺得,就算是你和歐陽,你們兩個住在兩間相同的寢室,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你們能保證你們留下的痕跡都是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