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若是燕露的肚中真的懷了一個孩子,就算有大羅金仙在這裡候著,燕露肚中的孩子也絕對保不住了。
正是明白這一點,燕露看著縱川的眼神,充滿了感激,也充滿了後怕。
縱川的視線掃過倒在地上的椅子,以及蜷縮在牆角、一副嚇破膽模樣的淑兒,微微挑眉——看來,所謂的意志不堅定的人,未必就像是表面表現出來的那麼不中用嘛。
先不說淑兒是不是在慌亂之中無意間推到了這個椅子,但就說這個椅子有多麼沉重,若是沒有一定的力氣,別說是將整個椅子推到在地,就算是移動一下這個椅子,尋常女人都會感覺有點困難。
但看看現在的淑兒,哪裡有一點半點被累到的樣子?
看來,要想在荒郊活得好,即使外表柔弱,也有可能是一朵偽裝完美的食人花。
事情總算開始有意思起來了。
與此同時,就在縱川覺得事情有意思起來的時候,歐陽流霜和辰風炎,也覺得事情和自己預想的有點出入了。
林學誠懇地看著歐陽流霜和辰風炎,面上的苦澀簡直要溢位來,緩緩道:“若是實在沒辦法,我怎麼可能會傷害那些一直以來都在幫助我的人?那是四條生命啊!”
說到這裡,林學的眼眶微微濕潤,面上的痛苦神情壓抑非常——正是這種壓抑,讓他看起來更加惹人心疼。
只可惜,歐陽流霜的心疼向來只留給女人,而辰風炎的心疼,只給譚琰一個人。
以至於林學真情流露了半天,抬頭,卻見兩人正皺眉沉思,顯然是沒有注意到他剛剛的情緒改變的。
林學深呼吸幾下,雙手握拳,像是做了什麼重要決定一般,問道:“你們,願意幫我嗎?”
歐陽流霜聳了聳肩,道:“你的意思,荒郊……呃,就是這一塊沒什麼人居住的地方——世家的勢力想要入侵這裡,而你聯合了一個能夠幫助你們的人來保護荒郊,但沒想到,那個人只不過是想要將整個荒郊、以及參和進來的世家的勢力一起吃掉而已。”
辰風炎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林學沒有想到辰風炎會這麼直接,遲疑了一下,才像是被嚇到了一般,低聲問道:“你們……會嗎?”
歐陽流霜簡直要被逗笑了:“你覺得我們會嗎?”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是歐陽流霜和辰風炎幫助林學將那個出爾反爾的人趕出去,並維持住枯城之中原本的世家勢力和荒郊百姓原本的生活狀態,但再往後,就是歐陽流霜和辰風炎取代枯城之中的所有勢力,成為枯城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先不說西北那一塊地方,若不是辰風炎一直不停地和百姓灌輸,他們所處的地界是屬於東國的,而東國的皇帝叫做鬱竹正,而不是他辰風炎,整個西北一大片地方,所有的百姓都該認為,這個世界上執掌他們生殺大權的人,就是辰風炎而已。
而歐陽流霜的情況要更加特殊一點,因為祈天殿的歷史原由,更加因為洛未之前留下的輝煌印記,歐陽流霜在初一成為祈天殿國師大人之後,就相當於繼承了洛未這個大陸之中創造下的輝煌和榮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歐陽流霜就是這個大陸上所有百姓的共主。
這樣兩個揮揮手就能讓天下變天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覬覦枯城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
而且風水又不好,還時不時給發生一兩個莫名其妙的命案,簡直不願意治理。
辰風炎的眼神充分表達了這一點,林學看懂了,並且有點尷尬:“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說真的,以你的小人之心,你能猜出,是誰在製造這些命案嗎?”歐陽流霜問道,“荒郊真的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似乎什麼人都能容納,平日裡來往的訊息應該也不少吧?”
林學眉頭微皺,顯然並不喜歡歐陽流霜這麼問,但在歐陽流霜看過來的時候,快速將這種皺眉不悅的神情轉換成了皺眉沉思的表情,沉默一會兒,道:“如果一定要這麼猜測,那麼,我認為這些命案都是自家人殺人。”
歐陽流霜挑眉,和辰風炎對誰一眼,道:“說來聽聽。”
鱗屑抿了抿嘴,顯然想要繼續談論之前那個關於“外來勢力入侵,荒郊百姓要打響自衛反擊戰,卻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的話題,奈何形勢比人強,見歐陽流霜和辰風炎的注意力確實只是落在荒郊之中往來的訊息上,便也只能輕嘆一聲,緩緩說了起來。
如同歐陽流霜之前觀察到的那樣,荒郊之中的百姓確實都是世家中人,或者是旁支的人,有些甚至就是主家的,不過是庶子。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淪落到了荒郊、連一棟像樣一點的宅子都沒有,具體的原因自然是不盡相同的,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倒是有一點,是所有人都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