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沒有任何遲疑,整理好衣服,就從床上起來,快速朝外間走去,邊道:“現在你先洗漱一下,我去看看歐陽怎麼樣了。”
辰風炎現在這個樣子,再聯想一下他們昨晚做了什麼和平常不一樣的事情——那就只能是那個地下室的問題了。
或許是那地下室之中存在著某種氣體,能夠影響人的神智,但是在地下室中出現火之後,就被快速地燃燒殆盡了也說不定。
這種情況譚琰不是沒有見過——好吧,說到底也不是親身經歷的,但人比其他生靈高階的地方,不就是在於人能夠從別人的間接經驗之中得到自己能夠用得上的經驗嗎?
譚琰對於那種地下室室沒有研究,但架不住他們身邊就有一個精通這方面問題的專家啊。
但事有湊巧,譚琰的房間和歐陽流霜並不是連線在一起的,所以,譚琰想要從自己的寢室,走到歐陽流霜的寢室,勢必要經過鄰居們所在的寢室。
但就在這麼短短的一段距離之中,譚琰心中不祥的預感陡然竄了出來,下意識的,譚琰沒有叫辰風炎,抬手,用力推開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間寢室的房門。
房間之中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
譚琰眉頭微皺,有點不是很能確定這個寢室之中是否真的有人住——主要是因為這棟小樓的房間很多,整體的佈局都差不多。
最關鍵的是,在小樓進行衛生打掃、環境重建的時候,身為主人的譚琰、辰風炎甚至是歐陽流霜都不在小樓裡面,鎮長派過來的下人們完全不能確定小樓的主人想要將這棟小樓改變成什麼樣子。
最終,在縱川的建議之下,下人們就將小樓二樓所有的房間全都先改成了寢室的模樣——就算床架子不夠,他們也能夠利用墊子、甚至是一些毯子混合著先搭出一張床來。
反正等到他們在這裡過了一晚上之後,想要改建的話,那些臨時搭建起來的簡易床鋪,要想拆掉也非常容易。
所以,哪怕是這些鄰居一人一間地住進了寢室,哪怕是二樓還有譚琰、辰風炎以及歐陽流霜住著,二樓的寢室也並未被全部住滿。
只稍微遲疑了一下,譚琰並沒有在外間停留多久,快速朝著裡間走去。
這一次,譚琰甚至沒有動手,直接抬腳踹開了裡間的門,第一眼就看見了那睡在簡易的床鋪上的兩個少年,面容蒼白、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整個人完全就是一副即將死去的模樣。
譚琰倒抽一口冷氣,直接上前,快速將兩個少年分開,掀了一床被子在地上,將其中一個看上去要好受一些的少年放在地上,剛轉頭,就恍惚看見了躺在簡易床鋪上的少年露出了一抹解脫一般的笑容,就再也沒有了呼吸。
譚琰心中的慌亂幾乎沒頂,但禍不單行,似乎有所感應一般,被譚琰抱到地上躺好的少年,這個時候也睜開了眼睛,本來就很微弱的呼吸微妙地停頓一秒,隨即也沒了氣息。
譚琰簡直要暴躁了,兩個人相繼死去,還死得這麼詭異,這實在是……
正當譚琰撩起袖子準備給這兩個少年進行心肺複蘇的搶救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一聲相當震驚的聲音:“譚琰?竟然……竟然是你嗎!”
譚琰皺眉轉過頭,視線落在林學身上,正要斥責他不要亂說話,就看見,林學的身後緩緩走出來兩個老人一個女人,走在最後面的,是昨天表現還算活躍的肖鳴雨。
在這一瞬間,譚琰那種不祥的預感再次出現了:“其他人……其他人呢?”
這棟小樓有著原先的風水作為保護,應該不至於在這些鄰居住進來的第一晚,就成了兇宅吧?哪怕是這些鄰居之中真的有什麼十惡不赦的人,也不至於讓小樓有這麼快的反應吧!
被自己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象嚇到了,譚琰再也沒了之前的不悅,看著他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殷切和期待。
“你這麼看我也沒有用。”林學抿了抿嘴,面色陰沉,硬生生將本來還算柔和的輪廓帶出了些許陰鬱的氣息,“我已經報官了,你自己和官差說明白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譚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有些遺憾地看了眼地上和床上那兩個少年——如果林學不是卡著點一般地進來,以這兩個少年的狀態,即使進行心肺複蘇術,還是能把人救回來的。
咦?譚琰忽然愣住了,這兩個少年的狀態不對啊,照這個趨勢進行下去,就算她及時進行了心肺複蘇術,他們也絕對不可能再複蘇過來了。
因為,就在譚琰被林學吸引了注意力的這麼短短的時間裡面,這兩個少年的身體以一種絕對不正常的速度變冷變硬,卻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林學顯然並不認為兩個少年現在的模樣是在短時間之內發生的,相反,他的神情告訴譚琰,他很堅定地認為,這就是譚琰一大早進來謀害這兩個少年的證據。
可以說,這簡直就是鐵證如山。
譚琰嘴角抽搐,簡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了,低聲嘆息了一聲,將兩個少年的屍首擺放在了一起,又重新拿了一床被子,蓋在兩個少年的身上,才轉身,對林學以及站在林學身後的眾人,低聲道:“有話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