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初任祭司……詛咒過的壁畫?”回到地面上,稍微洗漱一下,譚琰就跑到了歐陽流霜的房間,想要更詳細地和歐陽流霜探討一下在地下室中沒有結束的話題,卻聽見歐陽流霜這麼說了一句。
辰風炎慢了譚琰一步,整理好衣衫推門進來,看見的就是譚琰和歐陽流霜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坐著,歐陽流霜低著頭,似乎正在沉思,而譚琰則撐著下巴、認真地看著歐陽流霜的場景。
辰風炎眉頭微皺,顯然對於譚琰和歐陽流霜的親近有點不滿,但到底也知道吃醋要有分寸,很快就把這種情緒收拾好,才笑著走到譚琰身邊,柔聲問道:“在說什麼呢?”
歐陽流霜聳了聳肩,道:“壁畫裡面含有非常強大的精神暗示,你們以後在沒有我陪同的時候,不要隨便進去那裡。”
頓了頓,歐陽流霜似乎也覺得只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不足以阻止譚琰的好奇心,便補充了一句:“那種壁畫,看得久了,你就會把自己代入壁畫中的生命體。”
見譚琰還是有些不解,歐陽流霜只能道:“你覺得,你變成那個時代的人好一點,還是變成被狩獵的獵物好一點?”
譚琰立即想起了被畫在壁畫正中的、受盡虐待的、猛獁象之類的大型動物,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辰風炎握著譚琰的手,表示不管什麼時候,他都和譚琰站在一起,希望譚琰不要擔心。
但就在這個時候,歐陽流霜補刀一般,說了一句:“風炎要是和你一起受到了暗示,很有可能,你們會成為狩獵與被狩獵的雙方。”
譚琰嘴角抽搐——那畫面太美,讓人不敢想象。
揮了揮手,似乎想要將腦海中不應該出現的畫面揮散,譚琰道:“那初代祭司……是指初代、男性、祭司嗎?”
歐陽流霜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道:“那個男嬰,是祭祀深淵之中的力量在巔峰時期誕生出來的生命體,因此,具有其他人遠遠比不上的力量。”
“但是……”譚琰忍不住插嘴道,“這樣實在是很奇怪不是嗎?明明祭祀深淵是被排除在這個大世界的能量迴圈之外的,為什麼在那樣一個地方誕生的生命體,卻還有著本身就是在這個世界誕生的生命體更強的感知能力呢?”
歐陽流霜笑道:“這個就是問題的關鍵。因為祭祀所有的感知,和現在是同步的,但和未來,卻是相反的。”
譚琰眨了眨眼睛,表示——這句話太過於高大上,原諒她一介凡人沒有聽懂。
歐陽流霜抿嘴輕笑,道:“你覺得,現實意義上的‘現在’,和我們談論的現在,是一回事嗎?”
臥槽,這是相對論的內容吧?古代的玄學還有教授相對論的?
好在譚琰在學校期間,也是個勤奮學習的孩子,這種純粹理論性的課程雖說實用性不高,但畢竟也是算學分的,譚琰自然也下了功夫。
現在被歐陽流霜這麼提及了,她只稍微想了想,就搖頭:“起碼有五成是不相似的。”
辰風炎微微皺眉,顯然並沒有理解兩人話中的含義。
歐陽流霜面上忍不住帶出了得意的神情,笑道:“同樣,未來也是這樣。”
順著這個思維模式走下去,譚琰只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歐陽流霜所要表達的意思,但同時,心中也湧起了對於那兩個部族未來的深深擔憂。
因為祭祀深淵之中的力量,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迴圈體系,也就是說,從祭祀深淵之中得到力量的生命體,可以以它本身強悍的實力影響外界的執行,但最後,這種改變,也會逐漸被天道調整回它原本應該走著的軌道上面。
簡而言之,就是所有從祭祀深淵之中出來的祭司,他們所做的敬奉神靈或者是祈求天賜之類的行動,雖然也會成功,但日後,是一定會遭到反噬的。
“這種反噬若只是報應在祭司身上倒也還好,畢竟身為祭司,說得好聽一點是供奉神靈,但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妄自揣測天意,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歐陽流霜頓了頓,語氣之中有著意味不明的嘆息,“人類最珍貴的,大概就是自身的壽命了。”
難怪之前洛未就有說過,如果可能,並不希望歐陽流霜成為他一樣的國師……什麼國師啊,說白了,就是為了神權和王權而存在的炮灰罷了。
更何況,祭司壽命與天齊那是民間傳說——注意,重點在“傳說”這兩個字,但實際上,根據官方記載,歷朝歷代的祭司,可都沒有長命的。
若不是實在沒有別的選擇,洛未根本就不會讓歐陽流霜當上國師,不過以歐陽流霜在外面面前表現出來的實力、以及他現在和鬱竹正這麼惡化的關系來看,鬱竹正想要動用歐陽流霜的力量,也還是要斟酌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