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一次,只要辰風炎露出一點對不起譚琰的苗頭,譚琰都能瞬間把他給甩了。
這簡直就等於是說,譚琰根本就沒有給辰風炎機會嘛……
歐陽流霜從辰風炎和譚琰身邊溜溜達達地經過,一轉頭,就看見辰風炎如同小媳婦一般跟在譚琰身後,那架勢,簡直恨不得拿把扇子,為譚琰扇扇風、擋擋雨了。
歐陽流霜翻了個白眼,看著走在前面的那姑娘,整個兒就是一種“一陣風都能吹跑”的狀態,實在是很老實,就轉身,硬是拉著辰風炎落後了幾步,哼哼地笑著,道:“風炎,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哦?”
辰風炎深吸一口氣,笑得很是風雅動人,柔聲道:“你現在要是不趕快放開我,我讓你連媳婦兒的手都摸不到!”
說到最後,辰風炎簡直就是在咬牙切齒了。
一般這這種時候,歐陽流霜早就被辰風炎側漏的王霸之氣給震懾到一邊去了,但是現在,歐陽流霜卻不死心地嘿嘿賤笑著繼續往辰風炎身邊湊:“你真的不想知道,譚琰在說出這句話之後,你的地位該有什麼樣的改變才算正常?”
辰風炎遲疑了一下,看著譚琰漂亮挺拔的背影,很是掙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先放棄在媳婦兒身邊討好,先看看能不能從歐陽流霜的口中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這才是重點。
說到底,辰風炎在感情上,依舊帶著點投機性質。他是真的愛著譚琰,但是如果有著更好的、更有效的辦法,能讓譚琰對他的感情能夠與自己呼應起來,辰風炎還是會選擇走捷徑的。
歐陽流霜笑著搭著辰風炎的肩膀,湊上去,低聲道:“譚琰剛才說願意在給你一次機會,就說明,你可以對她做任何夫妻之間可以做的事情啊。”
辰風炎表示自己被歐陽流霜這麼直白、並且這麼具有沖擊力的話給震驚到了。
歐陽流霜得意洋洋地等了一會兒,見辰風炎只是保持一副微微皺眉、正在思考中的表情,頓時有些不解:“喂,我說的這麼好,你竟然不給我一點鼓勵?”
辰風炎回過神來,神情帶著相當罕見的糾結模樣,道:“你……到底是什麼給了你這種錯覺?譚琰那種性格,根本就不會對夫妻之事感興趣啊。”
說實在的,當初在遊輪上,辰風炎第一眼見到檀煙,就看得出來,這個女子身上雖然有些風塵氣息,但實際上本身的慾望並不強。
等到檀煙跳海被救上來之後,甚至是連那一絲的風塵氣息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在不經意間,總是流露出一種刀鋒一樣鋒銳的氣質。
就是這種氣質,讓譚琰以病弱書生的形象出現在西北軍大營之中,也並未讓人察覺到有什麼違和感。
這曾經讓辰風炎有點在意,但是和譚琰相處久了之後,辰風炎就覺得理所當然了。任誰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都會改變一些的,更何況只是改變了自身的一些氣質。
隨著辰風炎和譚琰的接觸越來越多,辰風炎就發現,譚琰身上的那種刀鋒一樣的氣息,多半是與生俱來的,這曾經讓辰風炎在某段時間內,産生過疑惑。
要知道,鳴霄閣是東國貨真價實的銷金窟,而這樣的地方出來的人,或者能夠在落霄坊內部生存的人,內心可以是鋒銳的,但是絕對不可以在自己的氣質上顯示出這種強勢來。
因為來到落霄坊中的客人,或者有錢或者有勢,更有甚者,權錢是兩手抓、兩手硬,不管他的本性怎麼樣,是絕對不喜歡被人居高臨下地看著的。
為此,辰風炎還特地派了一些人去調查檀煙的過往,甚至於鬱竹正也做了一筆交易,但不管怎麼調查,以前的檀煙和現在的譚琰之間,除了樣貌之外,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同之處。
辰風炎本來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人,只是因為家族中的某些原因,再加上時常要身處戰況慘烈的古戰場之中,漸漸的,讓辰風炎對於一些異與往常的事情,也能夠接受了。
當時,讓辰風炎放下疑惑的,是譚琰不經意間說的一句話。
譚琰可能自己都不記得了,當辰風炎抱著酒醉的譚琰回到房間的時候,譚琰就抓著辰風炎的手,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我愛你。”
辰風炎不是沒有被人告白過,但那種盛大的、美好的、溫馨得甚至是可以稱為浪漫的場景,都抵不過譚琰在醉酒的狀態下、雙目渙散、兩顴潮紅的一句“我愛你”。
當時辰風炎就想,是眼前的這個女子愛著自己,那麼,她是不是之前的檀煙,對於辰風炎自己而言,又有什麼關系呢?
弄丟了之前那個檀煙的人,是鬱竹正啊,何必要讓他辰風炎為鬱竹正去背這個思想包袱?
就這樣,譚琰就這麼陰差陽錯地逃過了辰風炎的懷疑,以及他即將因為懷疑而起的、充滿危險意味的試探。
後來辰風炎把這件事當成是平生最驕傲的事情,說給譚琰聽,譚琰的表情卻不是尷尬,而是有點微妙。
實際上,像譚琰這樣從小接受訓練的人,是絕對不會放任自己醉酒到不省人事的。更何況,古代的酒水度數才多少?如何能讓一個久經沙場的現代人趴下?
但是,那一天譚琰到底多喝了一些,在半醉半醒的時候,將護著自己的辰風炎看成了自己高中時候明戀過的學長,情動之下,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但譚琰說出這句話之後,沒能等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學長”的回應,腦袋一歪,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