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流霜扁扁嘴,就要擺出一副受盡委屈的表情,試圖和侍童討價還價。
侍童眉頭微皺,頗為恨鐵不成鋼地輕嘆一聲:“但實際上,你和辰風炎一起離開京城了。”
歐陽流霜面上委屈的表情頓時微妙起來,小心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祈天殿為我創造一個可以安然脫身離開的機會?”
侍童眉頭微皺,瞪著歐陽流霜半晌,終於洩氣一般,低聲道:“洛未大人的手諭,讓我們配合你,幫助你,找到紅線所繫的女子。”
歐陽流霜面上的神情頓時僵硬了起來:“師父……什麼時候發出這條手諭的?”
侍童沒有回答,而是道:“我們也都知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有這個需求很正常,但是為什麼就不能和祈天殿裡的人商量商量,每次都要採用逃跑這種法子?”
歐陽流霜有些尷尬:“我……總覺得這一次也不會成功的。”
上一次,歐陽流霜的紅線所繫的女子是譚琰,但譚琰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和辰風炎糾纏不清,甚至在辰風炎徹底傷了譚琰的心之後,歐陽流霜還是找不到機會趁虛而入!
好吧,說乘虛而入實在是不好聽,但是在譚琰和辰風炎離心離德的時候,那是多麼好的機會啊,侍童本以為歐陽流霜都用“逃跑”的方式去找譚琰了,時機還那麼好,怎麼著也能在回來的時候,把譚琰帶回來吧?
侍童一點都不想讓歐陽流霜知道,當時祈天殿一連好幾道命令往漠北傳遞過去,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催促著的原因。
在那一年裡面,最好的日子就在歐陽流霜回來之後一個月,侍童在詔令發出去之後,都開始著手準備為歐陽流霜和譚琰舉辦一場婚禮了。
但是!
侍童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但是,但是歐陽流霜竟然就這麼空著手回來了!不僅沒有把譚琰帶回來,似乎還未譚琰和辰風炎的相處創造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機會,讓這兩個人的感情更加好了!
從此以後,侍童對於歐陽流霜的終身大事就再也沒有上過心。反正最終結果都是以歐陽流霜失敗而告終,還有什麼好上心的?
只是,這種漫不經心的想法,在侍童收到洛未千裡迢迢送回來的手諭的時候,被顛覆了。
並且,侍童按照洛未手諭上的記載,找到了歐陽流霜,正打算溫聲細語地和歐陽流霜商量,怎麼才能給世人造成一個假象,他還在祈天殿內為世人祈福,生活作息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因為要侍奉神靈,連人都不見了。
可是沒想到,侍童才剛剛走到歐陽流霜身後,就聽見他在拜託辰風炎,還想著如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祈天殿。
祈天殿到底哪裡招你惹你了,讓你每次離開都要偷偷摸摸!
侍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歐陽流霜想明白原由之後,趕緊笑著湊到侍童邊上,一臉的諂媚,就差沒變出尾巴來對著侍童搖一搖了:“侍童哥哥,你不要生氣嘛,我這次一定會成功地把人帶回來的。”
侍童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歐陽流霜心一橫,隨口就將自己未來的孩子給出賣了:“你想想看啊,我帶回了我的紅線所繫的女子,就能在祈天殿內生下我們的孩子,那可是繼承了我的天賦的孩子哦。”
侍童面上的神情有些微妙。
歐陽流霜再接再厲:“你也知道,我是不擅長和孩子相處的,最後那孩子的教父,不還是你嗎?”
侍童面上最後一點冰冷也隨之消失,只略想了想,點點頭:“隨我回去,演一場戲,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歐陽流霜當即歡呼起來。
歐陽流霜回到祈天殿之後,在侍童的陪同下,回到房間之後稍微整裝之後,就進入了修煉的場所。
而與此同時,祈天殿正處於難得一見的開放期間,很多平日裡連靠近祈天殿大門都不允許的達官貴人,得以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之中,前來祈天殿中祈求跪拜。
零星幾個侍者在大殿中教引這些達官貴人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甚至在哪個位置要捐獻多少銀兩,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正因為這樣,雖然大殿之中難得呈現出一種人來人往的狀態,但到底,沒有變成人聲鼎沸類似菜市場的情況。
而也就是在這樣一個人流量巨大的時候,一聲細碎的聲音,很是突兀又非常自然地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國師要閉關修煉了,這可能是將來一年之內,大家都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一時間,大殿之中各種聲音簡直就此起彼伏。
歐陽流霜剛剛走進修煉場,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轉換一下心情,就聽見有個侍者急匆匆地跑來的腳步聲,動作就有點頓住了。
侍童淡淡地看了歐陽流霜一眼,讓他先去調整自己的心態,他轉身,將那即將來沖過來的侍者給攔住了,道:“怎麼了?”
那侍者一副疲於奔命的表情,又是無奈又是懊悔,道:“大人。我們按照大人的吩咐,將國師大人要閉關的訊息放了出去,那些朝拜者也聽見了,但是……他們要求最後見一見國師。”